第三十章 跫音（三）（1/2）

“今”字还没唱完，电子屏就被严行渊啪一下按灭了。www.dizhu.org

我扭头瞪他：“你干什么？”

严行渊：“难听。”

我：“……我觉得还行啊？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严格？”

“一般。”严行渊眼朝着车窗外，默了片刻，忽然又补了一句，“填的不好。”

他的话音很模糊，我愣了足足有十秒钟，才渐渐回味过来他前后两句缺失的主语分别是“曲”和“词”。

我这人没什么音乐细胞，但难得打开了话题，还是忍不住追着问：“填的不好？你说哪里不好？”

我心想，这歌词听上去挺押韵的，感觉没什么问题啊？

严行渊摇了摇头，也没多做解释，只说了三个字：“不合适。”

我：“……”

什么不合适？哪里不合适？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

算了算了，这小子说话就这么墨迹，我要是一直跟他计较这些，迟早得被他气死。我重新打开电子屏，翻了一下频道列表，之前的访谈节目已经结束了，正在播广告，其余几个频道都是千篇一律的“情感热线”，没一个能看的。无奈之下，我只好从节目频道切换到了行驶路线图，看着它度过了最后八分钟的车程。

下车的地方在人烟稀少的城郊，因为绿植很多，气温比市区内凉快好几度，空气也挺清新。

“带路吧。”我跟在严行渊后面，看着他赏心悦目的背影，感觉心情很愉悦，于是忍不住犯了老毛病——又在路上吹起了口哨。

之前在车上听的那首歌我还隐约记得两句旋律，也不管记的对不对，直接吹了出来。

不过我大概在音乐上实在没天赋，前四句吹出来严行渊都毫无反应，直到最后一句时，音乐人透而亮的嗓音才幽灵似的从记忆中飘出来，盘桓在我耳边，让我勉强回到了调上：

“我仍然心甘情愿，沉沦至今——”

严行渊的身影似乎僵了一下。他顿住脚，回头，神色间带着微微的惊讶：“安潭，你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我冲他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吹口哨，你没听见吗?”

严行渊难得地抿了抿唇，似乎有些无奈。

他转过身，又走了两步，无声地踏上了三级莹白的大理石台阶——然后，停住，再转身，看着我，叹息似的道：“到了，就是这里。”

我顺着他站的方向一望，张口就要调侃他：“这么快？那好，让我看看你的黑作坊在什么——”

一座三层的红砖矮楼，外边绕着杂草丛生的小径。www.dizhu.org庭园碎石铺道，一看就知道是弃置多年，无人打理，只胡乱地长着一片野草闲花，入眼有些荒凉。

大理石台阶在熹微的日光下泛着幽幽的白光，冷调的，白得过了头，透着股冷情的意味。

阶旁立了一块棕褐色的木质牌子，上面凹刻着几个字，不是很明显，要走近些才能看清：

远星市图书馆 副馆301。

我感觉出门前在家里挨的响雷少了一道，现在才姗姗来迟地补上，在我耳边炸出了空前绝响：“……鬼地方。”

严行渊站在石阶上，眼神里罕见地流露出了一种近似于“玩味”的情绪——虽然只有一丁点，但被我捕捉在眼底，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浮出了一种挫败感。

我心想，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翻黄历，没看见上面写的“忌：手欠 嘴贱 严行渊”？

不然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栽在他这里？

我：“那个曲子……是你？”

严行渊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是我。”

我感觉自己的语言功能有些紊乱：“大晚上的……你没事跑过来拉什么琴？”

严行渊：“因为没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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