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2/2）
那大厨也是个正直的，见着芸娘的第一眼除了惊艳这小娘子竟进了这油污之地外，再是没有其他想法的。
眼下芸娘挑了他问，他自是知无不言的。且生怕这小娘子找不准地方，还特特的带了她找到那地方这才反了过来。
虽说这掌厨的正直，可到底不是那缺心眼儿的，先头的肉是个什么味道他在出锅的时候就尝了的。
眼下掌柜的找了这么一个白静的不像是会造饭的人来做这菜，定也不会是假的。
思到些，他虽说是为了避嫌，将那秦家小娘子引到了水池旁便退到了一边，可到底是选了个不算远的距离，能清清楚楚的瞧见她处理的步骤。
要不说这人虽然正直，可到底不缺心眼儿呢。
像厨艺这种可以传家的手艺许多有名的厨子除了家人之外，都是不传外人的，因此他这是从开始就壁了开，免得招人厌了去。只让他放弃学了那肉的做法他也是不原意的。东家先前便有了再请一个厨子回来的打算，虽说自己还是掌厨，可万一新来的厨艺好过自己那他便危险了的，想到此他都要将这小娘子的技术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要给学会了才行。
虽说这小娘子不像是个会造饭的，可哪里没个万一呢？
万一她手里藏着绝活，若自己现下不盯着些，到时错过了岂不是可惜的慌。
若要芸娘来说，炒这道菜的手艺她是没想要藏着的，只是她没想到这人正真憨厚的外表下想法会藏的这样深，她还以为是因着他一个外人贸贸然进入了别人的领地引起了领主的忌弹，大家这才都远离她的呢。
将肉清洗过后，芸娘这才拿了刀细细的清理着肉表面上附着的黑色的东西。
待清理完之后，便将那猪皮切了下来丢掉。
若说平掌，芸娘定是舍不得这样浪费的，可这野肉猪跟家猪肉不一样，以前常听人说皮厚的跟那城墙似的，确只是听说，并没有见过的。
可在见了着熏好的野猪肉之后，芸娘算是深深的体会了什么叫皮厚的跟城墙一样。
芸娘手起刀落，不多会那去了皮的肉便在她的手里一分一二，一半变成了片状，另一半变成了细小的肉丁。
“果然，人不可貌相。”那掌厨看着芸娘的手心想着，同时也在庆幸，庆幸没有对这妇人露出一丝一亳的不屑，不然这道菜自己今天怕是悬了的。
芸娘那边正忙热火朝天呢，哪里有空注意别人怎么想的。
这会儿她正在挑用来配在肉里一块儿炒的菜呢。选了半天只选了笋子并一些提香的辅菜便住了手。
笋子不用说，自然是笋子炒熏肉的，这个季节的笋都是干笋，用来配着熏过的肉炒，是难得的美味。到于那提香的辅菜，便是用来炒了那肉丁的。
待将这些都备好，瞧着灶上的锅芸娘犯了难。
这锅个头十足十的大不说，个个重量也是十足的。不说她，只怕就是那些不经常般了重东西的男人来，也是颠不动的。
瞧着这锅，若要让让她用，那可真是难为她了。
可在这厨房里找了一圈，连一个小一些的锅都没有找到，芸娘不禁有些奥恼。
末了，只得向掌厨的求救：“这锅实在太大，我拿不动，能不能麻烦你来掌锅，我在旁边告诉了你做法的？”
先前是趁人不注意偷偷的学，现在有了机会正大光明白的学，那掌厨的自是愿意的。
只见他二话不说，直接走到灶上，招呼着伙夫烧起了火。
这边一个有心教，另一个有心学，一时之间两人配合到也算是默契。
那边的秦远跟那掌柜的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不可言表。
在芸娘随着赵金去了灶房之后，对着这掌柜的秦远便沉默了下来，本身他话也不多，再因着有些瞧不上这掌柜的，二者相撞他便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好，就这么着便沉默了下来。
那掌柜的到好，趁着这空档想着先前那小菜自己还没试过。
总不能说自己这店里的菜自己竟是连什么味道都不知道的吧，若以后有那客人问了起来，只怕是要丢人的，趁了这空档，他便拿了那筷子，夹了小菜放进了嘴里。
因着小菜里头放了芸娘先前在山里头采的辣椒，那东西先前没在人前现身过，是个什么味儿自然也没人知道的。
他这一筷子下去，自然觉得嘴里火辣辣的难以接受，可是不多会儿那果香竟是将那辣味儿给遮了去，这下好似觉得先前的不能接受现在看来也是能接受了的。
待他稍稍缓上一缓，便又抬起了筷子夹又那小菜放进了嘴里缓慢的品尝着。
想来先头那卖菜的说的没错的，这东西确实是个新奇的东西，其他的都先不说，只说这个味眼下便是独一份的。
只是这东西只怕是成也是因着这味道，不成也是因着这味道，可待他细细的想过之后便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特别是他自己刚刚尝过之后，虽说这东西初入口时难以下咽，待过了那第一口往后是越吃越想吃的。
不说其他的时节，只说在这冬季时时令蔬菜有限的很，来来往往的净是那些鸡鸭猪.....各种各样的大肉时常能将人的味口吃倒了去，介时若是配上这样的小菜，解腻不说还能开口，想到此那掌柜的便暗自庆幸着。
幸好他将这东西拢了来，不然往后只怕凭了这东西便能在这镇是称一霸了的。
瞅了瞅桌上的小菜，那掌柜的原是想再夹了第三筷子的，可似是想到他这么多吃一些，往后那银钱入帐便会少上一些，想到此他便生生的住了手将那筷子放在了桌子上。
眼前的动作自然是没有逃过秦远的眼睛的。
往常他是没想到山里常见的红色的不知名被芸娘称之为辣椒的东西有调味的作用，眼下知道了它的作用，待回头家去安顿好的芸娘他自是再进了山去找了那些东西的。
想到家里还有不少的菘菜，介时他再从山里寻摸些配料，定是能再庵制上一些的。
想到此秦远便说道：“这样的小菜家里自还是有一些的，你这边待回头还要，便遣了人去我家里拿好了。”
他这么一说自然是说到了那常柜的心坎里去，先前的高人一等这会儿早已经烟消云散。
为了银钱，现在让他叫秦远一声哥只怕他也是能叫得出来的。
高兴过后，他便细细的问了秦远的地址，防止会遗忘，更是拿了粗纸出来，仔细的记了下来，待那纸上的墨迹干了之后，才将那纸折了起来惴进了怀里，做完这些似是怕怀里的纸会不翼而飞似的，为了稳妥起见，竟在那纸的上头才拍了拍。
他这一系列的动的自是看得秦远目瞪口呆，竟是呆立了好半响才缓了过来。
这也不能怪了秦远失礼，任谁看了这人前后这些事儿，只怕都是会失礼的。
不过片刻秦远便恢复了清明，这会儿他整个人只盯着芸娘离云的那条路，思锁着芸娘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都云了一柱香的时间了，也不知还要多久，她现下可还有着身子呢，可别累着才好。”秦远面上不显，这会儿心里早已经万马奔腾，只恨不得自己替了芸娘云做了那东西才好。
秦远这边着急万分，那边不多会儿芸娘便从厨房里出了来。
见着秦远似是担优着自己，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将自家男人安抚好之后芸娘这边上前细细的跟那掌柜的介绍着盘子里的两道熏肉。
先前的味道加上口感到底是太过深刻，眼下这两盘虽说颜色比之前的好上了许多，可那掌柜的到底也是不敢下筷的。
还是秦远瞅了半天见再这么磨下云也不是个事儿，天不早了他还要带着芸娘去找了那郎中呢，哪里有那许多时间给他这样消耗的。
拿起自己先前用过的筷子，夹起盘子里的肉便送往了嘴里。
那掌柜的细细观看了秦远的面部表情，不见有一丝的免为其难，他这才梢梢的放了些心，只是底跟先前一样的肉，他对自家的掌厨向来是有信心的，他的手都做出来都是那个样子，眼下这个.....
只这味到底是要尝的，那掌柜的也知这么下去不是事儿，狠了狠心，便夹了薄薄的一片放进了嘴里。
待他咀嚼过后只觉得先前竟是他小人心了的，且还盲目的信任自家掌厨，防佛这肉原就该是这味一般。
这话说来也不怪那掌厨的，毕竟这肉以前他也没见过，是个什么味道他不知道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了对这肉不了解，自然也是不知道的该如何做了的。
芸娘做的好，无非是因着她先别人一步知道这肉的做法，且她前世吃过无数次，自然也是知道这肉怎样做了吃才是最好吃的。
说到底她不过是先别人一步窥得的机会罢了，因此她并不敢小瞧了那师傅的。
那掌柜的第一次吃到这样的肉，且眼下这两盘跟先前炒的区别相差甚大，这会儿面前的这两盘自是得他的心，特别是那盘切碎了的，只觉得现下给他来碗米饭，他能就着这菜吃上两碗米饭。
这掌柜的也不是个会剋待自己的人。
这不，招了路过的赵金，叫他给自己端上一碗白米饭过来。
这边他吃的是欢，可秦远夫妻到是才无语了。
他夫妻二人是要赶了时间的，且眼下的时间已经是不早了的，他二人今日定是回不去了的，待看完郎中还要去找了投宿的地方才行的，哪里像眼前的这大爷一样到点儿回家就可以的了。
他们夫妻俩可还要另外找了地方去的，特别是芸娘现下又是双身子，秦远担心太晚有所不妥，自是想着早早离去了的。
可到底是崔工不崔食的，夫妻二人对着坐了半响，芸娘这边似是想起先头忘了跟那掌厨的交待了事情，她可不想被人说了是那等东西卖了出去其他便不管了的人，交待了秦远一番，便又往厨房走去。
至于那酒馆掌柜的，这会儿正吃的欢，哪里顾得芸娘去了哪里的。
眼下他只关注眼前的这两盘菜，并着一碗菜。
要说也是芸娘心细，她忘了交待的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跟那厨子交待一声，往后做了这肉的时候少放一些大酱并盐颗子，这肉熏之前她都用了盐腌过了的，因此这都是咸肉，若炒的时候再往里放了盐并酱料只怕到时候那味道咸的变成了苦的都是有可能的。
芸娘这想法其实是有些过了的，可这并不能怪了她的，这个年代调味用的配料不是盐就是酱，其他的东西都是没有的。
先头自己在旁边指挥的时候特意叮嘱了那掌厨的不要放了酱的，一则是用那酱炒了出来的肉失了它原本的颜色不说，出锅后颜色都是黑色的，自是不好看的，二则是肉本是咸的，再放了酱便不好吃了的，芸娘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掌厨的看着自己充满怀疑的目光。
那目光里满是不可思议，仿佛在说这年头哪里炒菜是不放酱的？直到成品出了锅，看着色泽鲜亮的成品菜，那掌厨的这才收起了将信将疑的目光，冲着芸娘露出了见着她之后的第一个笑脸。
这边芸娘找到了掌厨，细细的叮嘱了一番，未了怕他不听说，又将为何这般做的前因后果细细的说与了他听之后，这才折了身往外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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