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五十二章（2/2）

他不叫她公主，却叫她昭阳，不知怎地，昭阳总觉得这个称呼，别的男子叫起来，她听着有点不舒服。

昭阳偏过头去看裴玄贞，裴玄贞却似乎是很在意柳回春手中那瓶血，没有在柳回春对昭阳的称呼上多做留意。

昭阳自己心中存了一份心思，只想着无人之时要与裴玄贞说一说。

柳回春拿着那半瓶血，反复的低头去闻，时而皱眉，时而又似乎是不确定，半天道，“昭阳和小侯爷可信得过在下？”

昭阳笑了一下道，“若是信不过你，我何必把父皇戳成马蜂窝带这半瓶血过来。”

刘回春笑着点头，“我今日之所以来府上，完全是因为上次小侯爷送的冰碗太过好吃，单纯讨口福来了，银针一应用具，皆在回春堂，这血目前来看好像是无甚异常，但是具体如何，我要带回去，怕是晚些时候才能确定。”

昭阳轻轻点头，“柳大夫只管带回去，不够用了我再回去取。父皇昏睡着呢，戳他他也不知道。”

柳回春，……

柳回春临走，又抱走了一只冰碗，昭阳看着那些脆凉冰甜的果子被柳回春咬在嘴里汁液横流，不禁拉了拉裴玄贞的袖子道，

“小侯爷说的没错，对我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裴玄贞笑了笑道，“我已经命人帮你重新窖了新的，等到过两日，便可以吃了。”

昭阳看着柳回春嚣张的背影渐行渐远，只能无奈叹气不再多说。

裴玄贞握着昭阳的手，轻声道，“昭阳奔波这许久时刻，累不累？”

昭阳去看裴玄贞眉眼，他的双眸之中尽是自己，那里面裹挟着无尽地温柔与爱意。

我裴玄贞这一生，能得昭阳相伴，我连命都愿意献出去，不管任何人只要是敢跟我提纳妾之事，我便与他割袍断义，好好地拆散别人恩爱夫妻做什么。

他方才所说，字字句句都落在她的心里。昭阳动了动，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说。

昭阳伸手回握住裴玄贞的手，道，“小侯爷于我，是千金不换的如意郎君。”

“给你万金也不许换。”裴玄贞不知昭阳为何忽然说这些，但是还是觉得千金不换有些太过少了。

昭阳笑了笑接着道，“嗯，给多少都不换。”似乎是斟酌词句，昭阳默了半天道，“那个，小侯爷，其实我觉得柳大夫

好像有点对我有点……”

昭阳沮丧的低下头，那种感觉好像隔太远，但她又觉得有些超乎寻常，她有觉察到，所以想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裴玄贞笑了笑，轻轻抵着昭阳的额头，笑道，“我知道，柳兄确实应该是疼爱你的。”

昭阳不解抬头，“为什么？”

裴玄贞轻轻捏了捏昭阳的鼻子，问道，“昭阳可记得母妃生前有什么爱好？”

裴玄贞忽然提起自己的母妃，昭阳心中一沉，但还是道，“喜欢哭，母妃很喜欢哭。好像总也不快乐。看着我哭，看着湖面也哭，看着明月星辰，清辉万里，她都在哭。”

昭阳想起来自己母妃，眼中酸涩，那是她最无能为力的幼年时光，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母妃，一点一点的在日复一日的悲伤之中慢慢消磨掉对生活所有的向往。最后纵身一跃，在冰冷湖水之中永久的沉默下来。

为何那般悲伤呢。为何呢。

昭阳流下泪来，裴玄贞轻轻为她拭去。

昭阳似乎是被碰了不能碰的伤处，眼泪越擦越多，她趴在裴玄贞胸口，一时好似又回到那段无助的时光中，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不够好，是不是如果我是个皇子，她就会好过一点，是不是因为我，母妃是不是因为我才不快乐，她是不是不想要我所以才离开我。她是不是不想要我，她是不是不想要我，她是不是，她是不是……”

昭阳哭到气噎，那种多年以前在她幼小心灵中埋下的伤痛种子，早就长成参天大树，在她的心里枝叶横生，戳的她心肺皆痛。

“不是，昭阳，不是，不是因为你。”裴玄贞不停地亲吻着昭阳额头，叠声安慰，“昭阳不怕。母妃不是因为你才离开，她已经为了你坚持了很久，她是爱你的昭阳，她是爱你的，不然她会更早就离开。昭阳，你要记得，母妃是爱你的，因为爱你，所以纵然很辛苦，她也为你坚持了好久。她实在是太累了才会离开的。昭阳，母妃是爱你的，如我一般爱你。”

裴玄贞将哭的近乎昏厥的昭阳抱到锦榻之上，为昭阳擦了脸，打着扇子，另一手轻轻拍着昭阳道，“柳兄原来是认得母妃的，说了一些母妃的事情，昭阳如果觉得身子没有不舒服，我说给你听好不好？如果有心口不舒服，记得告诉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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