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上青楼（2/2）

不要自暴自弃啊主子！就算葛小将军不喜欢你，你也不能在这种地方……

半柱香后，卸下长刀和护甲的蓝叶眼观鼻鼻观心，立在弥漫着暧昧暖香的锦珠阁分店雅间内，如老僧入定般听着自家主子和鸨母的攀谈，知道自己刚刚想多了，心中默默愧疚。

“所以，与何大人同行之人，确实是顺天府推官卢正甫没错吧？”温崇知徐徐品了一口香茗，茶水清香甘活、沁人心脾，不由得挑了挑眉——真是好茶，燕华第一销金窟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

“看卢大人的样子似乎与妈妈你很是熟稔？莫非是常客？”

“瞧您说的，来我们这儿的哪个不是寻快活的？不管新客、熟客咱也不能冷落了不是？”这青楼鸨母识人无数，见眼前戴着面具的年轻公子一不喝酒听曲、二不点姑娘，反倒是关心起了店里客人，心中已将对方的来意猜了个八/九分。

到她这儿来打探各种消息的人倒是也不少，只要不是什么得罪不起的贵客，她也乐意透露一二，至于会透露多少，就看对方的诚意了。

“…………”温崇知虽然不曾与这类人打过交道，但他懂得人情世故，果断地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拍在桌上：“一点小意思，妈妈不必客气。”

看到那胖乎乎圆鼓鼓的元宝，鸨母双眼放光，立刻将温崇知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将他所想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包括卢正甫是从何时开始光顾锦珠阁、一般什么时候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等等……

老鸨透露出的内容甚至还包括了卢正甫在男欢女爱上的喜好，温崇知越听越心惊，脸色阴晴不定，修长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手中的空茶杯，听那老鸨讲得起劲：

“卢公子这个人呢，打赏给得大方，人也是个知情识趣的，可惜有个爱吹牛皮的臭毛病，有一次喝醉酒竟然和姑娘们说什么他只略施手段就将一个年轻貌美的世家千金迷得神魂颠倒，让那位小姐心甘情愿为他和侯府公子解除婚约，哈哈……世上哪有这么不开眼的千金小姐？他可真看得起自己……”

“啪。”

房中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破碎声，蓝叶瞅了一眼自己主子被茶杯碎片扎得鲜血直流的手，心中暗叫不好，训练有素地上前要处理伤口，但温崇知却恼怒地收回手，拒绝了他的好意。

“公子？！”直到此时，被他一把捏碎茶杯的举动吓了一跳的鸨母才发现眼前人竟是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温崇知憋着一肚子火，另一只没受伤的手麻木不仁地拔着扎入皮肉中的薄瓷碎片，盛怒之下倒也不觉得十分疼：“抱歉，弄碎了茶具，在下会赔偿的。”

他虽然在道歉，声音却冷得让鸨母心惊，可温崇知此刻哪里顾得上这些？如果意念可以杀人，此刻卢正甫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这该死的卢正甫！自己行为不检点且不说，言曦待他这般情深义重，他怎能将她的真心带到这种地方来让人肆意践踏？

温崇知心念一转，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盯着鸨母看，直看得对方毛骨悚然，嘴角却扯出了一抹冷笑——

这位鸨母有一点倒是说的不错，卢正甫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根本不配！不管是葛言曦的真心，还是温崇知的成全。

自己草草将伤口包扎好，温崇知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心中也有了主意。

向蓝叶使了个眼色，不多会儿，一个精巧的木匣子就摆在了老鸨面前，温崇知大手轻轻挑开匣子，只见里头赫然放着五只黄灿灿的大元宝，那耀眼的金光立刻闪瞎了老鸨的眼。

在老鸨贪婪的目光中，温崇知微微一笑，声音清冷：

“在下有事相求，望妈妈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