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温世子的婚约（四）（1/2）

“私定终身？”温崇知呼吸一紧，他急红了眼，顾不得身份曝光的危险，摇着她的肩膀呵斥：“你疯啦？知不知道这么做后果是什么？”

就算是在燕华，男女私定终身也是大忌，一旦暴露是要游街示众浸猪笼的，所承受的羞辱简直难以想象。

他不想看到这样的葛言曦，他的言曦应该是要在战马上叱咤风云的，怎能受到这般侮辱？

“我不怕！”言曦勇敢地挺起胸膛：“只要能和表哥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我不会背叛表哥嫁到远伯侯府的。”

她的眼神清澈，明亮得像夜空中的星辰，那光芒仿佛永远不会消逝。

曾几何时，他就是爱上了她这双秋水无尘、熠熠生辉的双眸，如今这眼神却刺痛了他的心。

“既然、既然这么不乐意，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多年来坚定的认知一朝破灭，温崇知脑中混沌、心乱如麻，连自己在说什么都搞不清楚，哑着嗓子质问道：

“当年你答应了的不是吗？”

他不明白，怎么自己心心念念了十三年的姑娘、循规蹈矩交换了红绿贴的未婚妻子，无端端就成了别人的了？！

言曦好半天才从这没头没脑的质问中反应过来，意识到温崇知在说当年她答应温家求亲的事，无奈解释道：

“温家上门提亲的时候我才六岁，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成亲’，温世子当年恐怕也不知道吧。”

“不是的，我……”温崇知本能地想要反驳，话已到了嘴边，眼看就要脱口而出。

他知道！是他求爹爹上门去提亲的，怎么会不知道“成亲”的意思？

“等等，墨先生你……为何会知道我当年是答应了的？”言曦错愕不已地打断了他——在燕华国，结亲还是以男女双方父母的意愿为主，尤其在其中一方强势的情况下，弱势一方的父母根本不会让子女有拒绝的机会，当年她爹娘也是私底下悄悄问她的，照理说能知道这种细节的人应该没几人才对。

温崇知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险些犯了大错，又硬生生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我猜的，葛大将军既然允许爱女从军，必然是很尊重女儿的意愿，想来不会未经女儿同意就为她定下亲事吧。”温崇知脑中飞转，很快为自己的失态找到了说辞。

“原来如此，可是……”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言曦倒也没再追究，可被男人这么堵在角落里着实让她有些不舒服，于是尝试着摆脱他：

“墨先生你关心此事作甚？”

“我怎么就不能关心？”温崇知激动不已地逼近了言曦，恨不得将眼前这没心没肺的丫头拆吃入腹：“温世子待你如何你不知道吗？他可曾有哪里对不起你？为何要这般狠心待他？”

“他待我如何？”这话不说则已，一说就触痛了她的心事：“你可知我这些年因为他受了多少苦？”

若是温崇知在眼前，她对他尚且还会有几分单方撕毁婚约的愧疚，可墨先生算什么？不过是温崇知的姐夫手下的谋士、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的人，凭什么对她的私事指手画脚？

于是她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一样炸了毛，一股脑儿把所有怨言都倾诉了出来：

“定亲以后，我被多少倾慕他的姑娘欺负过？因为他我连个朋友都交不到，在我受他所累的时候，温崇知在干嘛？他甚至从来没有看过我，只顾着追求他的人生！”

“这些年陪伴我的只有表哥，我想选择一个对我好的人，有什么错？我葛言曦，也是把脑袋拴在裤腰上为国卖命的！不是只有他温崇知的人生才是人生！”

言曦噼里啪啦一通抱怨下来活像一只被点燃的小炮仗，竟是越说越怒，小脸蛋涨得通红。

而温崇知听着这一连串颠覆他认知的话语，半晌也没回过神来，觉得仿佛置身魔幻世界一般不切实际。

怎么会这样？言曦因为他受了欺负？这是何时的事情？……

恍惚间，视线触及了言曦眼中凌厉的怒火，温崇知意识到了什么，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无法呼吸，缓缓收回撑在她身侧的手臂，整个人跌坐在席上，身形低萎得像只垂死的鹰。

“我，我不知道……”他单手支额，喉间干涩得像是发不出声音，翕动着苍白的嘴唇，无力地解释着。

从小到大，他只知道听父亲的话，考取功名、拼搏事业，好成为一个可以让她倚靠的强大的人。

可他其实不知道言曦会在什么情况下需要他这个依靠，以为她只会在战场上受伤，没想到自己对她的心意竟也会招来无妄之灾，让她受了委屈。

“墨先生你当然不会知道。”看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言曦语气稍缓：“这件事本也和您无关吧。”

“我……”温崇知觉得胸口酸酸涩涩难受得厉害，但这次他没有气急败坏地反驳，低下头闷闷说道：“我只是觉得，温世子如果听到葛将军这些话，应该会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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