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1/2)
“我现在站的地方,是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地方之一。这里充满了美食、音乐、艺术还有文化,我只想带你去体验这一切。也许哪天,你会愿意让我带你去体验。”
——《吸血鬼日记》尼克劳斯·迈克森
“所以,”我望着眼前金发女人那迷人的眼睛,“你为什么又会留在这里呢?”
“谁知道呢?”她随意摆弄着轻巧的发丝,淡绿色的眼睛正视着教堂正中的雕塑,“我渐渐发现这个城市也挺合我心意的,我也懒得再考虑自己回到哪里要去哪里。”
“你知道,活得太久了,就不太想动弹。”
两侧斑驳陆离彩色玻璃窗忽明忽暗,正中的几座雕像神情怜悯而肃穆,中间走道的上方拱形的屋顶中央金箔裱着一副圣主布道的油画,周遭进进出出的人发出细簌的声响,整个教堂内气氛沉寂而庄重。
“也许你只是期待着有一天,他会再次出现,带你去体验这个城市。”我于一片静默中蓦然开口。
淡淡的光扫到了她金色的发上,细碎的光揉散在她的头顶,生动成熟的脸上慢慢显出笑意平静的转过头来望向我,听我说下去。
“你不想那个时刻到来的时候,离他太远。”
听罢,她挑挑眉,嘴角轻抿,不知可否。
“可是,我以为你不是那种会把自己困住的人。”平静的教堂里时而涌进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继续道,“你就这样一直留在这里”
“是因为,就像他保证的那样,他是你最后爱上的人吗?”
她嘴角慢慢勾起,出声轻笑,曼妙纤细的手腕托着脸颊似乎在浅浅的摇头,灰绿色的眸沉静而渺远的盯着一处,沉默不语。
教堂里的格列高利圣咏交织着外面杰克逊广场上的狄克西爵士乐,历史深沉而悠远的咏叹融合着年轻而活力的声音,交荡在我们周围。
“我想念他,就这么简单。”她收回视线看向我,一绺靓丽的金发自然的摆过来,“我永远不会忘记他。”
“他一定不会是最后一个,除非他回来,再追我个几百年,说不定他会实现他的保证。”
“他不是一个好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冒出来这句话,也许是心里的一种自然理性判断,也许是想要劝阻面前的女人停止无谓的执着,又轻声而笃定的补充:“也不是一个好的吸血鬼。”
“但是起码在我的故事里,他不是一个坏人。”
灰绿而富有灵气的眼睛杂着说不清道不明得情绪深深的望向我,细长的柳眉如画中神来之笔,秀挺的琼鼻妩媚大方,小巧的薄唇轻动:
“我以为,你懂。”
她继续说道,“你的故事里,他难道是个坏人吗”
她年轻而靓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符的沧桑和怀念,忽然站起身走向过道。
“我必须得走了,阿曼达,很明显有人要找到你了。”
曼妙灵活的影子消失在人流里,像是一只绿色的精灵,来过我的梦里,而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其实我不是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麻烦值得让阿罗他们三个齐齐来到新奥尔良,他们要去杀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他们。我天生不是那种爱操心的命,也不是那种是非和爱憎分明的性格,只要活得好好的,做一只啥也不知道的管吃管住管玩的猪挺好的,这世上的事,有谁说得准是正还是恶呢?
黑白相融颠倒,才是世界的常态。
唉,凯厄斯可不就是拿捏我这点么。因为懒,因为堕于享乐,因为自诩看破红尘,所以好骗。
我今天内里穿是简洁的纯白长袖翻领衬衣搭配高腰紧身的长裤,我是不会告诉你们,我是因为事先得知要披沃尔图里专款外袍而特意穿的这么正式的。掐指一算,除了床上玩些情趣和穿得太暴露时会顶着凯厄斯炙热的眼神裹着他的披风外,这还是我第一次正式以沃尔图里成员身份穿。
但竟然惊人的合适,我是说,也太合我心意了趴!
这不是件黑色连帽的外搭流苏披肩嘛!长度刚刚到我的膝盖,算哪门子的沃尔图里工装?宽大的菱形下摆边角是银灰色的简约条纹,缀着花纹繁复的流苏,胸前随意而又酷毙的开叉设计帅气又带感。我这件外袍这么强调个性,是不是太不友好了,阿罗你这都能忍?
我疑惑的看向吉安娜。
“这就是你从前的披风,阿曼达。”吉安娜紧张的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将它恭敬的递给凯厄斯,回头将我的行李交给海蒂。
“这次会有危险吗?”我问他。
凯厄斯替我将长发从里面翻出来,顺带整理好我的衣领,随意的把开叉的领肩拢到一起,一边搭在我的另一只肩上,手指轻轻蹭过我的脖颈和脸颊,冰凉的温度留在我的颈间,有些细微的痒,我俩离得太近,掺着凉意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他双手扶住我的肩头,自然熟稔的在我额头印上一个带着霜气的吻。
“不过是些异想天开的小丑,阿曼达,不用担心。”语气说不上是轻蔑还是得意,还是想要安慰我的温柔和冷静,似乎还杂着些隐隐的嗤笑,嘴唇贴在我的额角轻动,吐出的气息麻麻的痒痒的,让我不自主想离开。
胸前突然一凉,低首,是沃尔图里的项链,红与金相配的金属闪耀着权力迷人的光泽。
“你只要当作一场旅行尽情的去玩耍就好了。”
几步之外,面容青涩的亚力克熟练的展开手中的纯黑连帽外袍,走过来替凯厄斯穿上。凯厄斯优雅而自然的任由亚力克伺候,连头都没有低一下,目光却紧紧锁住我。
“他们会怎么样?”
“死刑。”平淡的语气里不容任何的反驳。
他拢好衣襟,笔直的将我收在怀里,朝外走去,无视吉安娜恭敬的行礼。
“凯厄斯。”我突然出声,“沃尔图里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
“是的。”
“你不会宽恕一个人第二次。”
“那你会永远宽恕我吗?”我停下,抬头看向他。
凯厄斯浮着淡淡薄膜的绯色眼睛显得柔软而认真,仿佛倒映着我胸前的项链,浮动着柔金色的光,声音富有磁性带着浅浅的笑意,大概是很高兴我终于又主动和他搭话了。
“当然,阿曼达。你属于沃尔图里,属于我,你会得到我永远的庇护,永远的宽恕。”
“可是如果,”我开始忽略他盯着我的眼睛,这样才让我有勇气把话说下去。“我背叛了沃尔图里呢?”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没有完全理解我的话,眼中流动的诡异红色渐深,嘴角不经意的抽动流露出令人猜不透的情绪。苍白冰冷的手突然按上我胸前的披肩,缓慢着一路上滑十分轻柔的抚上我的颈,拇指有意无意的蹭过颈间脆弱白皙的肌肤,那力道像是平常激情后,他意犹未尽的埋首我的颈窝用唇来描摹我的锁骨。
“阿曼达,你在说什么?”
凯厄斯慢慢移近我,他微张的嘴里暗涌的毒液慢慢在我眼前清晰起来,神情却是不可思议的温柔,嗓音低哑深沉像是莎翁笔下的人物在深情的告白,又似荷马在远方苍茫的咏叹:
“你永远不会背叛沃尔图里,永远不会。 ”
他的掌轻轻扼住我的颈脖,拇指重重的按上喉管。
前一秒深情呢喃的恋人,下一秒我就会轻易的死在他手里。
“拥有沃尔图里的庇护就要受到它的惩罚,阿曼达,你凭什么认为你会背叛沃尔图里,是什么让你会背叛?!”
“没有,凯厄斯。我……”我怯懦的开口,他的动作让我不得不仰头正视他。
喉间阴森的手指忽然收紧,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网住了。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利刃直戳过来,眼神阴鸷而狠厉。
“你后悔了?你不喜欢喝血,不喜欢黑暗,不喜欢残忍,不喜欢权力,你根本就不喜欢沃尔图里!你是不是后悔了!阿曼达,你发现我根本就不值得你放弃那些!”
“还是,”他忽然又慢下来,危险又勾人的语调丝滑诱人,就像每次进食后耐心而魅惑的舔舐嘴边的残血,一丝丝回味,“因为某个人?他让你想要离开我,离开沃尔图里?”
喉间的手指又收紧了些,他鲜红的眼睛比刽子手的屠刀还要冷冽残酷,愤怒和疯狂交织在他极力压抑的低吼里。
“说!你永远不会背叛沃尔图里!永远不会背叛我!说出来,阿曼达!”
“不会,我不会背叛你,凯厄斯,我只是说着玩的。”
他仿佛是满意了,面容像是个被圣泽沐浴的基督徒般温柔、圣洁而虔诚,血红的眸里隐隐浮现出笑意,原本冷硬狠戾的神情陡然间变得柔软而安详,手指顺着脸颊摸上我的鬓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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