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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个四月天醒来,还躺在床上听歌,对着窗户露出光滑白皙的脊背。
一条长长的,棱角分明的红色骨头嵌在血肉当中,一直从脖颈延伸到末尾的细缝中。
有可能是夏天的风吹过来又吹过去,他想,原来不是每一天都可以当做夏天来过。
这时窗户却起了响动,悉悉索索的声音,犹如十万只麻雀一同啄地,营造了常人不能忍受的热闹的场景。
Jack,一个年轻的前雇佣兵,一个疑似被族长弃养的长子,绕过穿堂风,绕过楼梯和花园,绕过一株紫丁香和一棵苦楝树。
头顶上有紫色的花朵纷纷飘落,在落地的一瞬间又被风刮走消失不见了。
而他正听得高兴,忽然脑后一阵热气浮起,转过头来见Jack正言笑晏晏地望着自己。Jack脱下外套,解开裤子的纽扣,将触及到的玩偶轻轻地放置在床边的沙发上。
然后猛地压在他的身上说道:“昨天我就想回来,因为临时有事,又耽搁好几个时辰。车子不方便,不好走。没想到台北的捷运复杂得要命,好在我记性还可以。”
他半阖着双眼,睫毛低垂投下一小片阴影,在阴影当中拉住Jack的手亲了一会儿,慢慢地不动了。Jack再看他时,他已经陷入又一轮的睡眠当中。
Jack又笑,他刻意提高音调讲:“我走了哦?”底下的人便惊醒了,睁开眼睛看看四周,Jack不知什么时候睡到了旁边,衣服全脱了个干净。
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只望着他笑。
他愣了愣,见对方眉宇皆黄,一身却是清爽干净的,大概是精心收拾了一番前来。
看着衣帽架上的衣服才觉身上有些冷,随手抬起手臂往Jack的腰腹间伸去,结结实实地抱着这个人。
Jack不禁哈哈大笑,边抚摸着他的头发,随口说着一些细碎的见闻,说着说着,Jack和他说自己口渴,他回应一句楼下有水喝,话才说一半,尾音未曾发出就被人堵住了全部。
Jack起身之后,他仍在床上躺成一个“大”字,全身瘫软不能动弹一分,过了好一会儿才张开口,却没有讲话,只是张开口,
作出一副呼吸的样子,和池塘里的鱼一样,浮在水面。
就假装是一条鱼。
他想,鱼不是一个素食主义者吗,为什么我渴望红色的里脊肉。
Jack便将他抱起,往卫生间走去,又打了一盆热水,一条白色的毛巾,让他坐在门口的春凳上,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擦洗。
又怕他任性没耐心喊着要回去,仍捉着他的手臂不放开。果然,他就坐了不到半分钟,嘴上便叫着:“坏Jack,我自己来,你走啦!”
Jack不听他闹,拿起一件浴袍给他穿上。手掌摸着他的脸蛋,一路逶迤,停留在心口部位,摸了又摸,又啜水一般吻了一口才罢休。
忽然又说:“我真要走,很晚了。下次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立在那里,好似没有听见话,他看见Jack的刀藏在外套里,露出一个尖尖头。
感觉随时就要跳出来杀人,又像随时会坠落在地上碎成粉末。
他就笑了,盯着他笑,他说:“我每个月都在等你,不,每天,从夏天到冬天。我等了一年,你也知道我没什么耐心的,我怎么那么会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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