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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不知在哪里听说,年轻人到了二十五岁后就能急速地感觉到肉体衰老的变化。
他认为自己不在人家描述的年轻人范围之内。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赶时间去做一件事情,却不打车,去坐地铁。每次过那几道关卡的时候,我就怕自己慢了几秒钟而被卡到肚子。
我的肚子很痛,具体是哪里痛我无法明确的指出,总之是在我身上的某一处地方。”
他二十四岁生日刚过完就从学校宿舍里搬离,宿舍阿姨会说:“有时间再来玩呀!”
他倒是清楚,不可能了。下次再来的话,除非是为了做教师。
“诶,你知道吗,我手上有很多疤痕,这是我不想暴露它们的原因。就像一条狗受了伤,决不能让同伴看出端倪。”Jack说道。
“你不是狗,你是Jack。”他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纠正一句。
“哈?小个子,这不是重点吧。”Jack失笑。
“你很在乎这些吗?”他问。
“并不是,其实我没有什么好在乎的,我早十年前就有觉悟,只是随便说说。”Jack答。
他和Jack在一楼的窗户前,白色的窗帘、黄色的阳光、绿色的蜘蛛兰。
白色、黄色、绿色。还有红色的Jack。
“你是红色的,头发是红色的,眼睛是红色的,心是不是红色的呢?”他没有问出口。
“你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
“求求你别哭了……好了,你到远一点的地方去哭吧。”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原来泪水还是比较黏稠的,黏黏糊糊,带着一点咸味,它们一齐落下,像夏日的阵雨,只是缺了一阵凉风。
缺了。
缺。
他认识Jack的那一个秋天,在此之前他过得多开心呀。
他曾经养过一种塑料泡泡球,把那些颗粒丢进水里,就会膨胀开来,吸饱了水,整个样子是五颜六色的。
彩色的球。
“原来我以前和这些球没有什么两样是吗?”他在心里问。
他最常穿的,还是格子衬衫。绿色的格子或者米黄色的格子,跟家里的窗棂一般,
格子会向胸腔部位投射出一道道光,和正午的阳光没有什么不同。
热烈。
热。
因此总是疑惑自己是不是在向创业基地的程序师致敬。
其实也不是,运动休闲的衣服有很多,只是不太适合目前的职位和氛围,又不想太正经,浪荡完全挨不上边,看来看去,才发觉衬衫是衣服的灵魂。
他和Jack很少聊工作上的事情,Jack问,他就答今天吃了什么啦,人民保姆做了哪些辛苦事啦,特别是写报告手都要断啦……
Jack说和他聊天的话,只要听他唠唠叨叨地讲一个时辰,就能收获一整天的快乐,一切都会拨云见日的。
有时候他会听见An讲Jack的小男孩。
An是这么称呼他的情人的吗?以前的情人,还是现在的情人,他也不想过问,他想那个人是享受一切被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
应该也不允许被人破坏。
“我又不是例外。”他自嘲地扯起嘴角,做出了类似笑的表情,有些费劲。
夏天又下暴雨了,狂风骤雨,乌云肆虐。这是第二个夏天。
新闻上讲在市区的某个地方,有很多大树被连根拔起,它们倒在路旁,对着众人露出了盘根错节甚至长满了瘤子的根部,那些根是它们的命。
把自己的命摊开给别人看,幸好是死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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