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所谓长大(2/2)
她可不想才从臬阳那里逃出来,又来永兴担惊受怕。
“唉,你都说是年轻的,又哪敌得过那些身经百战的。想想昔日的林大都督定国公林……那才当真是能让咱们百姓高枕无忧的大人物。可惜啊,唉……”
莫芫身边的葛大娘突然冒出来一句,唉声叹气的仿若说得是她身边熟识之人。
果然,葛大娘身旁的妇人打趣起来:“呦,瞧你这说话的口气,不知情的,还道你认得大都督呢。”
“嘘,你们都小声些吧。”另一个急忙地插进话来,谨慎地看了看门口,才接着道,“你们也当真是胆大,还敢提那人,不知他是为何死的了。”
“可后来不是说,那都是……”
“好了,咱们还是小心些吧。”不知谁打断了话题,说得众人噤若寒蝉,纷纷转了话头。
莫芫全然不知她们所言的林大都督定国公是何人,只从话中揣测出那定然是个大人物,只是下场大约不大好罢了。
她本想再问问臬阳那边的事儿,可后来听着她们的话,察觉她们所知亦不多,估摸着也是道听途说罢了,其中真假难辨,她还是少听为好。
想来这永兴远离臬阳,饶是大越的军队再强悍,也逼不到此处来,毕竟边陲的驻军也不是吃素的。
只可惜,莫芫还是想得太过简单了,之后各种安南国不敌大越大军之势,节节败退的消息纷纷传来。
甚至不过短短几日的光景,永兴城内的流民便多了不少,连带着街边本不多的乞丐,这几日为了生计,总与流民争执不休,一言不合便上手,一时间城内纷扰不断,人人自危。
林延承也改成每日只上午去朱知县府中授学,其余时间皆呆在家中,连带着也不许莫芫再出门了,只陪着他看书习字。
为了节省花销,林延承自制了一个木板筐,里头铺了一层细土,让莫芫拿了木棍在上头写字。
虽比不得在简策纸张上写时的轻松,但毕竟这样不必花银子,她写着虽累,但也安心。
停下手轻揉了揉手腕,她抬头看了眼林延承,见他仍埋头于简策之中,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也不枉她当初将这些笨重的简策搬上马车带了来。
“做什么瞧着我出神,你瞧得再久,我脸上也开不出花来。”
她正神游,忽听得他出声,一个机灵坐正了身子,强行解释道:“我哪里是在瞧先生,不过是在想事情罢了。”
“是么?”他抬眼淡淡地扫过她的脸庞,笑问,“那你在想何事?”
莫芫木了木,眼珠子转悠了几圈:“我……”
“芫娘……”
她正要答话,忽听得外头有人唤她,转头便见葛大娘站于院门外。
“是葛大娘。”她回头说了一句,见他只挑了挑眉,反而垂下了头去,便强忍着笑意起身出了屋子。
“葛大娘今日也未去李婆子家?”
这葛大娘这辈子瞧得最重的,除了她那个宝贝独子,怕便只有银子了,今日这个时候还未去李婆子家,当真是奇怪了。
“是啊,有些事儿,所以就未去。”葛大娘说着,咽了咽口水,隔着篱笆院门探头望了望,“你家兄长可在?我瞧着他这几日下午都在家。”
“他?”莫芫未料到她竟是冲着先生来的,怔了怔才迟疑地点了点头,“在。”
葛大娘顿时满脸笑意,道:“我寻他有事商量。”
见她这般说话,莫芫自也拦不得了,只得退开身让她进了院来,一路引至正屋。
林延承适才便听到了院中两人的对话,待葛大娘进来之时,他虽未起身,却已放下了捧在掌中的简策,抬头看着她。
“葛大娘请坐。”
莫芫知他是断不会开口请人入座的,便自行捞过一个软垫,隔着桌案放在林延承的对面。
“莫大郎,今日打扰了。”葛大娘对着林延承这个文人,不由整襟危坐,连带着说话的声调都降了几分。
莫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