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婚配之事（1/2）

莫芫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

是了，她告诉葛大娘自己姓莫，又道林延承是她兄长，葛大娘唤他一声莫大郎也是合情合理。

这误会也是他弄出来的事儿，日后要怪也怪不到她头上。

她抬头看向林延承，见他一脸恬然，也就未开口解释。

“葛大娘寻我有何事？”林延承打从心底不喜这葛大娘，平素便不愿与她多有往来，今日她特特寻上他，想来也不会是何好事。

若不是出门在远亲不如近邻，他也不愿与他们母子过多纠缠。

“大郎是个读书人，晓得的自是比咱们多，定看得出来眼下外头乱的很。我有个远房亲戚逃难经过咱们这儿，同我说，大越国的军队马上要打过来了，怕是不日就到这儿了。”

莫芫听闻一惊，脸上顿现急色。

本想着逃至永兴便能安然，却忘了动乱之下，安有太平之地。

林延然仍是一副坦然自在的模样，好似外头的风雨飘摇与他毫无干系。

葛大娘预想的她说一句，他应一句的景象未曾出现，只得清了清喉咙，硬着头皮接着说下去。

“我那亲戚还同我说，大越军队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不少黄花闺女失了清白之身，故而眼下能走还是赶紧走的好。”

“我有个妹子在贺临，我与大郎打算过去投靠。”她说着，扫了眼一旁的莫芫，“想着不如你们兄妹二人随我们一道儿前往吧。”

莫芫转头望着葛大娘，不明白她怎会生出这个念头，说她热心肠也当真有些过了。

林延承千想万想没想到葛大娘会说出这话来，但即刻便明白，她定然还是有后话，且她接下来想说的，他大抵也能猜到些。

“大娘的一片好意我们心领了，然与二位同行多有不便，还是算了吧。”林延承又如何会同意，只瞧着葛大娘那眸子，便知她心里的算盘打得精着呢。

果然，葛大娘一听林延承拒绝，忙道：“方便方便，怎会不便呢。”说罢，又笑眯眯地去瞧莫芫。饶是再迟钝，莫芫也看出不对了，不由缩了缩身子。

再热心又如何，他们不过邻里，又非亲眷，哪有他们去投亲，再带上两个外人的道理。

世上冤大头多，但在莫芫看来，葛大娘绝不会是那个。

“我与芫娘极为投契，家中又正好有个年纪相当的独子，我今日来，也算是来替我家大郎向莫大郎求娶芫娘的。”

莫芫闻言傻了眼，反倒是林延承听罢她的话，冷笑一声。

葛大娘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她盘算着，莫大郎是读书人，一个穷书生能有几个银钱，莫芫能嫁予她家大郎也算是攀上高枝了。

可她不知的是，葛家这根“高枝”不仅莫芫瞧不上，还被林延承恨不得折了，踩进泥地里去。

“大娘是在说笑么。”林延承哂笑道，“你家大郎如何娶得莫芫。”

葛大娘笑容一僵，声势高了几分：“怎娶不得了？”

“莫芫洗衣做饭，绣花识字，煮茶论道样样精通，你家大郎会什么？翻土种菜？”林延承挑眉睥睨地扫过对面妇人的脸。

非是他瞧不起乡野农夫，他瞧不起的不过是这对母子罢了。

而莫芫站于一旁，只得扯着唇角干笑。

先生这话说得当真顺溜，真真假假的莫说是葛大娘了，连她自个儿都有些沾沾自喜了，难道她在先生眼中是如此聪惠之人？

“人人不都如此，女子嫁人在家相夫教子，洗衣做饭是应尽之事，男子种地养家，家家户户都是如此啊。”葛大娘皱起眉头，显然对林延承之言十分气恼，但仍极力隐忍。

莫芫明白她此时的心情，自个儿疼在心尖尖上的儿子被他说得一文不值，但凡是亲生的自是受不得这份气。

先生这气人的本事当真是越发精进了，晚些她要不要吹捧几句讨好讨好他，免得某日他心血来潮将她气个半死。

她心中盘算着，这厢林延承是越说话儿越顺，都不必费神思衬，脱口而出。

“我瞧着若莫芫当真嫁给了你家大郎，怕是还是帮着养家糊口吧。咱们家莫芫可做不得那些粗活，大娘还是换个姑娘家祸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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