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时局不宁（2/2）

那撞了莫芫的男子磕磕绊绊的往前又冲了两步，而后重重趴覆在地上。

路过之人将之扶起，他犹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口中喃喃念叨：“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儿不好了，慢些说。”众人七嘴八舌的边是安慰边指着他的鼻子，示意他见了血。

这厢莫芫松了口气方回过神来，自林延承的怀中退开，埋头佯装着拉整衣裳避开了他得目光，而后转身往渐渐聚集起来的人堆一头扎了进去。

“昨日天还未亮，城西车马行的王商贾一家往南去临阳县投亲，哪料想还没到临阳县呢，半道就遇上了一伙流匪，将银财妇人都给抢了。”那人以袖擦拭着鼻血说道。

“流匪，怎么会有流匪？”

人群中发出惊呼声，听得莫芫不由攥紧了拳头。

他们臬阳再往南就是临阳县，过了临阳县就是与他们安南国起了多年纷争的大越国。

“我听他家逃回来的小奴说，好像临阳县近些日子时常被大越国小股军队骚扰，那些流匪本是在临阳县附近，连带着被大越国的军队打了几回，敌不过就往咱们这儿来了。”

“啊，流匪往咱们这里来了，那可怎么办啊？”

“还管什么流匪啊，指不定这大越国的军队改明儿就打到咱们这里了。”

莫芫皱眉，转而看向身后一脸若有所思的林延承。

若是打起仗来，臬阳离临阳县那般近，迟早要遭战火波及的。

“咱们不是有驻军么，大越的军队怎么可能打到临阳县，绝不可能，定是消息错了。”有人说了一嘴，顿时众说纷纭。

“嘘，我听说，咱们的军队里出了叛军，还是那个最大的头儿，不然怎会连大越游兵散将都压制不住呢？”

“若真是如此，那咱们可怎么办呐。”

一时间，众人都慌了神，莫芫也是听得心惊肉跳的，忙返身离了人群，拍着胸口压惊。

此时，摆摊的也无心再做什么生意了，害得莫芫只买了几株小菜，林延承本想买纸笔，但城中唯一一家可买笔墨纸砚的铺子已关门大吉，只得作罢。

“回去吧。”林延承摇了摇头，负手缓步往回走。

“不然，我明儿个去临城瞧瞧，想必那里总不至于似咱们这样吧。”莫芫嘴上如是说着，但心里也是直打鼓。

离臬阳城最近的是个小镇，隔了不足十里地，他们这儿旱得厉害，那里怕也是一样吧。

“不必了。”林延承摇了摇头。

莫芫打量了他一眼，回想起街上众人的话，抿了抿唇。

“先生，你说真得会打仗吗？”

她可不想打仗，不然可叫她往哪里逃命去。

“邻里之间还有个口舌之争的，更何况为了各自之利，两国纷争是常事，这几年何时断过纷扰，不是今日你踏足我疆土，便是明朝我越过你防线。”

他轻声说着，这两国相争之事到了他口中倒像是家常便饭般，听得莫芫又糊涂了。

“先生的意思，是不会打仗么？”他是这个意思吧。

诚然她书念得少，但她拉得下脸，会不耻下问啊，性命悠关之事，可不得好生问清楚喽。

“我的意思，这仗年年都算是在打，也不算在打。”

莫芫眼珠子一转，皱眉撅嘴半晌，轻哼了一声：“先生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呢。”

她识得的字再少，却也不是他这随便一绕就能糊弄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