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9（2/2）

季婧破天荒地没说话。她妈妈要是知道她根本不是不上不下，而是已经跌到了谷底，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

“十六岁了，还成天跟个小孩子似的心里不装事儿，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些什么好。”

季婧还是没做声，说实话，她挺怕自己一开口不小心就说漏嘴的，索性沉默到底，一言不发。她妈妈见女儿竟然不顶嘴，以为她难得地听进去了，也就不再说什么，轻轻叹了一口气，“该干嘛干嘛去吧。”

季婧拿了成绩单走回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之后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板上，在地板上摆开大字，望着天花板上的灯，长长出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上上学的时候，陆康问她：“你昨天怎么先走了？”

“有点儿事情。”季婧语焉不详地说。成绩单的秘密她谁也不想告诉，陆康也不行。

“什么事情？”

“就是有点儿事情，你问那么多干嘛？”

陆康没再发问，满是怀疑地盯着季婧看了一眼，接着，几乎是笃定地做出结论：“你绝对背着我做坏事了。你每次做完坏事脸上都是这副表情。”

“你才做坏事了呢！我难道做坏事都写在脸上吗？”

“你就是写在脸上啊，如果没做坏事，那你告诉我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我凭什么每件事情都要和你报告啊？你是我什么人？”季婧本来就心虚，这时候被陆康一刺激越发紧张起来，像个竖起了浑身刺的小刺猬一样咄咄逼人，“你不也有事情瞒着我吗？”

“我什么事情瞒着你了？”

“田晓羽啊？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变得那么好了？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提到田晓羽，陆康忽然不说话了。

季婧以为陆康不说话是因为被自己说中了心事，愈发变本加厉起来，“也是啦，她长得那么可爱，又和你有共同语言，我早跟你说她人很好嘛，喜欢上她很正常啊……”

“别说了……”陆康涨红了脸，季婧却不肯停，“其实我觉得你们俩挺般配的呢，人家女生都主动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她告白呀？”

“我叫你别说了！”陆康忽然大声吼起来，季婧被他突如其来的发作吓了一跳，抬起头看他，陆康紧握着拳头，脸上表情阴沉，似乎是真生气了。

“我跟田晓羽之间什么也没有。”陆康冷冷地丢下这句话，扔下季婧一个人先走了。

季婧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做过了，但又觉得陆康的反应有些太夸张，看着陆康如风般飘远的身影，她小声地嘟哝了一句：“切，小心眼。”

来到学校，季婧从书包里掏出一叠簇新簇新的笔记本，拿出钢笔，跑到宣传委员刘天宇跟前拜托他：“帮我写几个字好不好？”

她请刘天宇帮她在笔记本的扉页上分别写上了各个科目的名字，从语文到地理，一应俱全。

刘天宇八年书法不是白练的，笔力遒劲，笔锋利落，每个字都漂亮极了，连带着季婧的笔记本也变得高端大气起来。

“你这字真是绝了！”季婧边看边赞，史威从外面进来，好奇地走过来看了两眼，问季婧：“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好好学习！”季婧瞪大双眼、握紧双拳，宣誓一般说道。

“那跟这有什么关系？”史威用下巴指了指刘天宇桌子上的一堆本子。

“我要开始做笔记呀！这都是为了做笔记准备的。”

“你怎么不再给笔记本包个书皮呢？”史威嗤笑道，“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去多看两页书呢。”

“你懂个屁！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你知不知道？”

“我倒要看看你最后能记多少笔记。”史威笑着走回自己的座位，拿出物理书翻了起来。

因为一大早就被史威小瞧了，一上午，季婧憋着一口气卯足了劲奋笔疾书，然而笔记是记了不少，再看的时候却没有几句能看懂的。季婧备受打击，热情立刻消退了不少，到下午的时候就变得懒洋洋的了，一边记一边在笔记本上画起了小人。

正画得来劲呢，李雯雯趁老师转过身写板书的时候把一张纸条放到她桌上，她以为是李雯雯要和她说什么，喜滋滋地打开纸条，结果看到一行七扭八歪的字：“我就说你记不了多少笔记吧。”后面还画了一个贱兮兮的笑脸。居然是史威传过来的。她回头，史威立刻跟她比个鬼脸，她哪肯示弱，当即做了个更丑的鬼脸回敬他，正在得意，头上忽然挨了一下。她没反应过来，也忘了还在上课，大叫一声“谁呀！”，转过头来，却看见物理老师正站在她身后，物理老师叫孙伟，个子不高，平时爱喝点小酒，是个挺幽默风趣的人，听见她喊，居然还笑着回了她一句，“我呀！还能有谁？”惹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不好好听课做什么小动作！”孙老师训斥了季婧几句，接着讲课，季婧老老实实挺到下课，孙老师才夹着教案走了，她就冲到史威跟前，和史威过起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