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4】

这几天，清光一直不太开心。

我去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找了机会把话题引开了。

清光是这个本丸里资历最老的刀，也是陪伴我最久的人，他这样郁郁寡欢我真的很心疼。

可是我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他若是不想说，也没人能逼他开口。

我试着问了其他的刀，但是似乎也没人知道为什么。

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这心思细腻的孩子伤心了？

我一路思考着回自己的房间，进门的时候不小心踢倒了门边放杂物的架子，花瓶倒下来撞到了一本书，于是书架上所有的东西趁势多米诺骨牌式大倾倒，书一本接一本地倒下带翻了架子边缘装着请神符的小木盒，在漫天飞舞的请神符中掉下去砸倒了书案上的笔架，毛笔哗啦啦散了一地。

我呆滞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少顷，悲哀地认命，蹲下姑且先把花瓶扶了起来。

路过的狮子王听到巨响跑过来看情况，一眼扫进我的房间还以为遭到了入侵：“主公，这是谁干的？！”

我右手捂脸，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自己。

狮子王眨了眨眼，一张脸上的表情渐渐趋于不可思议。

不过不可思议归不可思议，他还是很认真地帮我捡起了东西。

我捡着地上的毛笔，把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告诉了他。狮子王听完爽朗地表示理解：“我也经常这样的！东西放得太挤就会出这样的问题啊！”

我们俩把所有的东西都捡了起来，最后我数了数，似乎缺了点什么。

盒子里的请神符我记得清清楚楚有100张，可是数来数去现在只剩下99张了。

还有一张到哪里去了呢？

狮子王：“那么一张小纸片，可能是飞到柜子下面去了吧？”

于是我们分头检查柜子和榻榻米的下面，最后我一眼扫到书架最下方摆着的刀帐，看到里面露出一截夹着的白纸。

“不用找了，我看到这家伙了。”

我对狮子王说，拿起了刀帐，翻开到夹着请神符的那一页。

随手想把请神符揭下来——没揭动。

我讶异地仔细看了看，发现这请神符似乎是赖在刀帐上不愿意下来了。

请神符也有简单的智力，它既然做了这样的事，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试着把请神符揭下来一点，想看看它趴在上面不愿意动的那一页写的是谁的名字。

我掀起了一个角，隐隐约约看到了“加州”两个字。

清光？

请神符趴在刀帐上清光的这一页做什么？

狮子王也凑过来看：“是加州啊。请神符……粘在上面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

真是惭愧，竟然要靠一张请神符猜出清光的心事。

我拍了拍狮子王的肩膀：“你知道大和守安定吗？”

狮子王一脸蒙圈：“大和守什么？”

“算了，没事。你去忙你的吧。谢谢你帮我捡东西。”

狮子王“哎”了一声，走了。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大和守安定啊大和守安定……这孩子，可叫清光好等了。

这一次刀匠的效率出奇地高，到了晚上就把刀送了过来。

那张赖在刀帐上不下来的请神符终于心甘情愿地飞了下来，被我交给了清光。

“走吧，我们去陈列室。又有新的刀来了。”

我对他说。

清光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跟在我后面。

进了陈列室，摆在架子上的那把带鞘的刀格外显眼。

清光只看了一眼，脚步便定在了原地。

“安定……”

他喃喃自语。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陈列室关上了门。

那天临睡前我见到了让清光心心念念的大和守安定，一个深蓝色头发扎成马尾的清秀少年，眼角一点勾人的泪痣。这少年穿了件新选组的羽织，对我信誓旦旦他以后要成为他的前主人冲田总司那样的人。

清光在后面抱着胳膊冲我无奈地笑：“他一直都是这德行，别在意。”

我看到清光久违的笑，不禁也笑了起来。

大和守不明真相地看着我，又看看清光，最后跟着一起笑了。

过了几天，来了个自称“次郎太刀”的家伙。

此人高得不似常人，嗜酒如命地随身抱了个酒壶，常年处在半醉半醒的状态，并且宣称这样的状态才是最适合打仗的状态。

我问他知不知道“醉卧沙场君莫笑”这句话，他歪着头想了半天：“人家不在乎什么‘醉卧’不‘醉卧’啦！”

我觉得他这状态很危险。

次郎说他有个哥哥叫太郎太刀，比他还要高，也更厉害一些，但是因为实在是太高大了所以几乎没有人可以使用。我心想那不会也是个酒鬼吧。

次郎之后是个叫堀川国广的黑发少年，据他自己说是土方岁三的佩刀之一——搭档是“兼先生”。

这孩子自从进了本丸开始就不停地到处打听“兼先生来了吗？兼先生来了吗？”把大家都问得懵了圈。

最后还是同属新选组佩刀的清光和安定告诉大家他口中的“兼先生”是把名字叫“和泉守兼定”的打刀，也是土方岁三的佩刀之一。

堀川这孩子，想他的兼先生简直想掉了魂，几乎每隔两天都要往我这跑一遍，问我兼先生什么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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