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2）

没想到向峣有此一问，顾惟也愣了愣没有回答。

向峣包容地笑道：“忘了也没关系。”

“我记得。”顾惟也说。

“嗯？”

顾惟也沉默了几秒，再次肯定地说：“我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呢？顾惟也想，如今忆起当时，不禁要感叹命运的安排，有时是否过于戏剧化。

那时他跟丘宁薇回到沨城不久，丘宁薇才入院，而他新公司还没入职，没想到竟就在街头偶遇了来旅游的旧人。

去酒吧是对方的提议，他没有拒绝。

除了不想驳对方面子，也许更多的原因，是当初分手他的父母确实做了很多让对方难堪的事。

跟旧人聊了些什么顾惟也记不清了，只记得不怎么愉快，这本在意料之中。

离开的时候，他便看到了向峣。

酒吧里灯光昏沉，卡座里纠缠在一起的两个男人，被人揪着领子的那个，眉清目秀一脸无辜又无奈，似乎还有些慌乱和狼狈。

转过天，这个清秀的男人站在他面前，朝他伸出手，礼貌而客气：“顾总，你好。”

电话那头向峣笑道：“场面一度很尴尬啊。”

顾惟也弯了弯嘴角：“还好。”

向峣好奇：“哎，老实说，那会儿你是不是对我印象不怎么好，毕竟当时怎么看，都像渣男在被人质问啊。”

顾惟也沉默。

向峣了然地“啊”一声：“我就知道。”

不等顾惟也解释什么，向峣便大度地说：“我不怪你，那种场面，谁见了不误会。”

顾惟也没作声，他想他并不只误会了这一件事，后来还有一些别的，不过都已经无关紧要。

他有些感叹，虽然初见便掺杂着误会，到后来，他们却不需过多言语就能理解彼此，也许这就是命运的神奇之处。

“第一次见面，我没记错，对吧？”顾惟也问道。

“嗯，不过，”向峣很轻地笑了笑，“那是你的，我的，不是。”

这一声“不是”，带着些俏皮，像是独家收藏了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又得意又甜蜜。

顾惟也仿佛看到向峣一边摇头，一边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

他微微恍神，过一会儿，才问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向峣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场初见。

在春寒料峭的街头，他不过是无意中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就把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看进了心里去。

他忘不了他微仰着头，神情淡漠孤寂。

也忘不了他怀里半是艳红半是素白的鲜花。

只要回想，他仍能感受到当时那被蛊惑了一般怦然的心跳。

“就是这样，你可不许说我肤浅。”向峣略带着羞赧地“命令”道。

他并没有告诉顾惟也自己当时的心动，只是平铺直叙地告诉他那是一场街头的惊鸿一瞥。

顾惟也：“你还记得？”

“嗯。”

顾惟也好一阵没有说话，向峣提及的这一幕，他已经没有印象，他觉得不可思议。

沨城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于喧嚣街头，茫茫人海里，被一人看见，记在心里，顾惟也从来不曾想象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一直记得？”顾惟也又问了一遍。

向峣点点头：“是。”

他想说“跟你有关的事，我都记得”，可又觉得实在肉麻，即使隔着电话，也无法坦然地说出口。

“我知道了。”顾惟也说。

向峣突然觉得脸颊发烫，好像顾惟也不是在说一个简单的事实，倒像应下了什么郑重的承诺。

电话两端都安静下来，隐隐的，有某种气氛远隔着重洋在流转。

外间响起向婕的喊声，向峣忙说：“我妈叫我，我先去了。”

结束了通话，顾惟也握着手机静静站了一会儿，走回桌前，电脑上的视频镜头里，池骋一手托着腮帮子，正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顾惟也拉开椅子坐下：“继续吧。”

池骋慢条斯理地说：“不急，我又没催你。”

顾惟也拿起手边一纸资料：“刚才说到……”

“哎，”池骋突然打断他，笑着说，“正好最近有空，要不我去趟沨城，替你看看？”

顾惟也淡淡往屏幕上瞥了一眼。

池骋依然笑兮兮：“我说真的，要不要带点什么？我记得他妈妈喜欢喝茶是吧？茶叶带点，再有什么？你列个单子，嗯？”

顾惟也拒绝：“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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