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2）

这是枚普通的钥匙。很新，泛着银色的金属光泽。应该是顾惟也和丘宁薇回到沨城后新换的。

不久前，向峣曾经用过这枚钥匙，就在安葬丘宁薇那天。

那天顾惟也因为太过疲倦而睡去，他借用了顾惟也放在鞋柜上的钥匙，出门去超市采购想为顾惟也做一顿暖胃的饭食。

当时他从钥匙串里准确地猜出了看上去最新的这一枚就是打开大门的钥匙。

向峣将钥匙捏在指尖，他有种不真实感。

离他上次用这枚钥匙并没有过去多久的时间，可是给他钥匙的人，却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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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峣想不明白顾惟也单单给他留下一枚钥匙有什么用意。

他当然不会认为这是丘宁薇留给顾惟也的“礼物”。

他了解丘宁薇对顾惟也的感情，她选择离婚，选择不在墓碑上留下任何跟顾惟也有关的印记，就更不会给顾惟也一套房子这样实质的，用金钱可以衡量东西。

顾惟也也不会用“礼物”来定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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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底为什么？

向峣看着这枚小小的钥匙，无法从乱纷纷的思绪里找到任何一丝线索。

他不愿再多想，把钥匙放到桌上，拍了张照片在微信上发给顾惟也，再附加一个问号。

很快，顾惟也的消息就回了过来，三个字：“对不起。”

本以为自己已经冷静下来的向峣，看到这三个字，顿觉心里又燃起一团无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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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的不是顾惟也答非所问的道歉，他更气到现在顾惟也似乎还是习惯把所有事都闷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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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抿着嘴唇，在手机上飞快地打了一行字，还没发出去，顾惟也第二条消息来了。

“辞职的事没有提前告诉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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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短短一行字，向峣紧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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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郁结的那一腔怒气也好怨气也罢，在看到这行字的时候，神奇地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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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惟也是懂他的。

仅仅是想到这一点，向峣好像就没办法再继续生他的气，只是感觉心里酸酸胀胀的难受。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踌躇。

刚刚打上的那句话删掉，向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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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桌上那枚钥匙，顾惟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像这枚钥匙和这枚钥匙关联的那套老房子，似乎不是件什么重要的事。

“按原本的设想，我应该提前两天出发。”

顾惟也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向峣愣了愣，不知该如何理解这又一个意外。

“因为一些琐事推迟了行期，而你提前回来，这是一个意外。”顾惟也的消息这样写道。

意外。

向峣想真是巧，他们连对这件事下定义都这样的一致。

那么原本在顾惟也的计划里，他们连临别前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你大概能猜到，我在避免分别这一幕的发生，可它还是发生了。”

好像不需要向峣的回复，顾惟也的消息接连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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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做得不好，私心里不想面对，想静悄悄地离开，之后再跟你解释，以为不用面对面比较好接受一些。”

“事情来得很突然，有的事我还没有准备好。”

“你那么生气，是我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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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峣握着手机，安静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文字。

文字没有温度，却能传递情绪。

他能感受到顾惟也发出这些文字时的歉疚自责还有无奈，甚至还有一丝丝的，他不太敢确认的心疼。

顾惟也：“还记得那天我给你打的电话吗？”

向峣动动手指，打出一个“嗯”，但如他所预料的，顾惟也并不需要他的回复，自顾自继续着。

“我去疗养院整理宁薇的东西。”

“她在疗养院住的时间不算长，我曾经以为，看看书或电视，大部分时间卧床休息，有时候由护工陪着出去晒太阳，跟人聊天，隔一两天给我打一次电话，就是她在疗养院的日常。”

“原来我错了。”

“她给你写过一封信。”

“当时我已经感到惊讶，我没想到，她给我也写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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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不能称之为‘信’，是她事隔多年之后重新开始写的日记。”

“只是这次她在日记的扉页上，写明了所有内容，都是写给我。”

向峣心里突然有些预感，莫名忐忑起来。

他记得丘宁薇写给他的那封信，信里丘宁薇对他像老友一样叙说着自己在疗养院的生活，最后还鼓励他不要再等。

他想过写一封回信，后来又作罢，谁知道竟成了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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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到丘宁薇信中的内容，他不知道她会给顾惟也写些什么。

他忍不住掐了掐指尖，紧张，又有些隐隐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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