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勒草（卷十五）（1/2）

很快二人便通过了街前的盘查，进入了东街。

“公子这副模样，竟也能通过盘查吗？”卫灵芸有些不解。照理说像他这样戴着面具的可疑人，都是应该仔细盘查的。

“城内守备只是盘查路引，官员看鱼袋，至于身份与面目，便不在查问范围里了。”听到卫灵芸的疑问，顾晋玄也皱了皱眉头，城内守备的盘查的确有些空子。

“如若只是盘查路引与鱼袋，要是被有心人作假或偷盗利用，行不轨之事，事后盘查起来也容易殃及无辜。”卫灵芸摇摇头。过去由父亲掌控京城城防时，每一处城门与街口都备有名册，以便查问。现如今父亲为了打消皇上的疑心，将城防事务一并交还给了十六卫府，没想到这十六卫府只是重视了城门守备，对街巷却不甚在意。

“姑娘说的有理。”其实顾晋玄有意向顾宏昌建言让卫长风重掌城内军防，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避免猜忌，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如今这盛世，哪里说有贼人就有贼人呢？”卫灵芸调侃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顾晋玄摇摇头。

“说得也是。”

“这也不是我们可以改变的，还是不说了罢。”不让太子为难，卫灵芸转移话题，“这东街果然如人们说得一般热闹。”

东街，京城东面的一条宽阔的青石道，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商铺，北通白虎门，东接北街，南出京城直走官道，算是十分繁华的一处地方，还是京城商货往来的交通枢纽。

但东街的商铺却不是寻常人家所能拥有，几乎全部，都是掌握在世家大族手里，比如顾晋玄母家怀宁侯名下的明月楼，再比如卫灵芸本家镇国公名下的伯乐堂。按照大朝律法，不论官员平民，贵族百姓，任何人等不允许私贩马匹。但因为镇国公手握长蛇军，地位特殊，自开/国以来，历代皇帝都允许镇国公府设立马市，只贩行脚马，不贩军马，而且每一笔交易都要严格记录，每月一上报。对于马匹的数量也有严格的控制，一月内伯乐堂只能贩马七匹。

京城内子弟所用之马匹，均出自伯乐堂。正是因为这数量的限制，所以若是能拥有一匹伯乐堂的马，在京中绝对是大涨脸面。所以虽然卫长风名下只有这一间铺子，但每月利润仍旧可观，还有一些关系好的同僚想订马，只需先付定金，便可提前排上，等马匹运抵京城再将剩下的款项结清。

不过两人自然是对自家产业没有一点兴趣。顾晋玄直直冲着首饰胭脂铺去，想买些送给瑜清，做定情信物。而卫灵芸则是注意着兵器店，春猎即将到来，她也想送一把好的匕首给太子殿下。

一路走来，东街的行人果然大多都在议论那从番邦来的戏团的事，许多人穿越半个京城来到东街，交了一笔跨区费，只为一睹这戏团有何玄妙。

因着皇城内人口众多，不便管理，所以文帝下旨将京城划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域，分别将区域里的百姓分开登记造册。若是有百姓离开自己登记的区域，那么他就需要在进入另一个区时向守备缴纳跨区费，这样方可进入。此令虽然有些霸道，但对于世家来说却是极好的。世家大多集中在京城周围以及南街，而普通百姓与风俗院栏则多聚于北街。这样划分，既能使世家贵族免受平民打扰，也能很好地控制一般百姓，不能随意走动。

“平日也会有外邦来的卖艺人在东街表演，缘何这次大家如此热情？”卫灵芸有些不解。小时候和丹旋曾带她来看过一次戏子表演，喷火碎石，好不快乐。等后来，她逐渐长大，不能再像之前一样随意出府，也就没有再见过这些把戏了。

“在下也不知。”上一世在此时确有番邦使臣入京，为的就是求和修好，送了自己的公主来与大朝和亲。

“看样子还早，不如我们去铺子里看看？”顾晋玄提议。

“好。”卫灵芸欣然应下。

因着是卫灵芸拉着顾晋玄的衣袖，所以便是顾晋玄带着她来到了一家玉器店。

“请问二位是要挑选什么物件？小店新进了一批裸玉，质量皆为上乘。”临近傍晚，大家都聚着去看杂耍表演，此时的玉器店里是空无一人，掌柜的还在打着哈欠，昏昏欲睡。一看来了客人，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迎接。

虽然面前这二人看起来十分怪异，男的戴着个可怖的青铜面具，女的则是一身武服，不像是什么大家闺秀，怕不是江湖人士。不过只要是有钱的主，那都是需要好好对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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