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静】（1/2）

“……

他把那颗心脏握在手里，用拇指轻轻地刮擦上面凸起的血管。他脸上一瞬间布满了怜惜、兴奋和意犹未尽。大概在他眼里，这颗血管已经畏缩，通体发黑的心脏此时正规律且有力地跳动着……”

争青用键盘磕磕绊绊地敲下了这段话以后又开始发懵，脑袋里一阵又一阵的腥风血雨，他却不知道怎么诉诸笔下。

“哥哥，这个多少钱？”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个小毛孩，他一手举着真知棒一手扒着收银台，艰难地伸长脖子与争青对视。

争青从闭塞的收银台所围成的空间里站了起来，小孩也随着他的动作不再垫脚，直直地站在原地，只是依旧仰着脖子盯着争青的脸。

争青顺手收拾了一下收银台，没去回视小孩的眼睛，说：“一块钱。”

小孩掏钱的动作很快，转身走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拆着包装纸。

争青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眼钟，正是各家吃完晚饭后四处溜达消食的时候。他算了算时间，就开始不慌不忙地在货架间来回转悠，时不时伸出手整理一下被小孩子弄乱的纸笔。

突然门口的卷帘门发出一声响动，声音不大，却也足够引起争青的注意。

“嘿！小朋友，怎么回事啊，这一周我都没见你家开门，你不要你的大黄伞了吗？”

原来是那天借伞的高中生。

争青伸了伸手，说：“给我吧，最近关门早。”

说着那人已经完全走进店里了，争青这才发现他根本没拿伞。

似乎是注意到了争青的眼神，那人笑了笑，解释：“最近这不天气挺好的嘛，我也不好把那把大伞拿着到处跑啊。而且今天也是学校临时取消了晚自习我才能发现你家还开门。下次带给你吧。”

争青听完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下次不好说又是什么时候了，就说：“你家不远吧，我现在跟你去拿吧。”

那人听完环顾了一下店里，也没多说就答应了。

争青没再管货架，直接就去收银台那里把电脑给关了，然后示意那个高中生先出去，他来关门。

把一把大锁锁上的一刹那争青猛地想起来刚刚写的放在电脑上的几句话好像没有保存。

正懊恼着，就听见那位高中生已经在做自我介绍了。

“我叫边云，就在对面读高二。你呢，看着挺小的，应该是初中生吧？”

争青把钥匙揣进裤带里，回道：“我叫争青，初中毕业了，没比你小多少。”

边云哦了一声，没再继续问下去。

争青往他那边看了一眼，边云一脸不知道怎么继续话题的表情。

果然，这个小县城根本藏不住家长里短，更何况他家的事当初更是闹得不小，说满城风雨也不为过了。

他想，事情发生的那一夜边云应该和其它高中生一起，正在灯火通明的教室里或听着老师讲解着试卷，或自己一题一题地订正着作业。

不知道漫天警报声和叫骂声打破他们的宁静时，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是好奇，是抱怨，还是漠不关心。

争青神游得忘了时间，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边云的住处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应该没多久。

这一带都是老居民楼，临近高中，几乎都租给那些陪考的家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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