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1/2）

第十七章

“姨母。”韩家的马车上，乔亓正伏在在萧沁沁身上，哭得伤心，“都是乔亓不好，这下子可是丢人了。”

乔亓原本是个感情丰富的小姑娘，但却被困在长安城中，被迫做个不苟言笑的琉璃人。她心中的感情，除了给乔太妃就是萧沁沁一家了。但终究不是全部，剩下的那些多余的精力，只好统统倾付在了梳妆打扮之上。

她热衷于自己做衣裳，研究妆面，但她自己的研究却与时下的审美截然不同。自己私下玩玩还好，可被别人给看见，实在是……是有些惊世骇俗。

萧沁沁摸了摸她的长发，今日之事发生的的确很突然。乔亓脸皮薄，当下便羞得不行，整个人都呆了，而秦王姬白也是方寸大乱。她闻声赶去的时候，两人正面面相斥。还是长宁公主反应快，当即说到，“千福寺的后山，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蛇实在是吓人，幸好今天八叔替民除害了。呵呵……这林中的风景甚好，除了这条蛇外，本公主什么都没有看到。八叔你说对吗？”

秦王嗯了一声，也决定同她一起当睁眼瞎。

“这蛇看着渗人。八叔，我们快走吧！”姬幼澄便拽着姬白走了。

虽然这样的做法，有些好笑，但也保全了乔亓的面子，还答应保守今日之事。

“不要哭了，长宁公主与秦王不是说了，他们什么都没看见吗？”

“可是……”乔亓擤了擤鼻子，“可是他们真的看见了。”

长宁就罢了，重要的是秦王也看见了。

“他们都当做没有看见，你自己也要忘了才好。”她抬起乔亓的脸，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若是下次遇见，你若露出不妥的地方，到叫人起疑。”

“嗯 。”乔亓点了点头。

“妆都哭花了，像个花猫。”萧沁沁伸手点了点乔亓的鼻子，“我瞧着长宁公主是个有意思的小娘子。”

她虽然是在长安，却与姬幼澄没有见过几面，只是听旁人说过，那位公主性子寡淡，深居简出。今日一见，却觉得姬幼澄与传言相去甚远。

“长宁公主挺好的。上次我在永兴宫里遇见了些小麻烦，也是公主解决的。”

乔亓红着眼睛和鼻头，跪坐在一侧，要多乖便有多乖。萧沁沁看了之后，却觉得莫名心酸。

“姨母，瞧着长宁公主是好孩子。虫娘也难得遇到相处合意的朋友，若是喜欢，多多接触也不错。”乔亓的爱好有些特殊，或许她有了朋友，便不会这样了。

“好。”

两人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韩家在千福寺旁边的庄子。

“姨母，您慢点，我先出去扶你。”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哪里要你扶？”

乔亓抿唇笑了笑，却直接站了起来，准备出去。

她将车帘撩起，探身走出马车，刚刚想寻阿竹和长青的影子，却不自觉地被马车前的一道玄色身影圈住了视线。

“韩将军？”

韩纵穿着一身玄色的圆领袍，头上只簪了一只玉簪，极其简单，却不容忽视。他逆光而立，冷峻的五官因为阳光的晕染，而柔和了几分，但他墨色的眸子更显深邃。这样温和俊美的韩纵，乔亓有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了。

这三年，她见得最多的便是穿着光明甲的韩纵。那冰凉坚硬的甲衣，将他包裹起来，连同他的喜怒哀乐一并隔绝。

她不由地看痴了，深沉于自己的情绪之中。忽然眼前的人微微皱眉，将她惊醒，她猛然间想起自己的样子。披头散发，整张脸的胭脂都花了。她现在一定像个疯子。

“啊！”她低呼一声，连忙拿手捂着脸往后退了几步。

韩纵皱眉，只是因为——她，哭了。为何而哭？

却没有想到她忽然拿手捂着脸，往后退去。

“小心。”难道不会知道自己是在马车上吗？后面全是空的。

乔亓慌乱地往后退着，根本就没有注意。等发现时，她已经踏空了。

“别怕。”她原本以为，自己又要丢脸摔跤。腰间忽然一紧，一双手牢牢地环住了她的腰身。耳朵察觉到了热气，微微发烫。朝思暮想的声音在耳边呢喃。这气息似乎潮的很，从耳中穿过，洇湿了她的眼角。

韩纵早就在她向后退的时候，就奔到了马车旁边，及时接住了她。浅香诱人，两人又挨得太近，他忍不住沉沦。低头与她耳语。他的唇与她白皙的耳坠相隔不过寸许，这却是他最能接近她的距离。

“怎么了？”萧沁沁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察看，却见自己的儿子正抱着乔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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