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2/2）

“是。”姬长风嘴角翘了翘，准备退到偏殿换衣服。但刚刚走了两步又被燕贵妃给叫住了。

“下次若是有这样的主意也莫要瞒住母妃，母妃也是为你好，恐你思量不周。”燕贵妃还是没有忍住交代他。

姬长风上扬的嘴角，一瞬间便抿得紧紧的，“是。”

他嘴上答应着，心中却不以为意。他早就不是黄口小儿，何须事事禀报母亲，要她来拿主意。

若不能“独视独听独断”，如何为天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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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幼澄在戚皇后的怀中哭了一番，一双眼睛哭得肿了起来，红红肿肿像一对小桃子。教戚皇后觉得既爱又怜，忙叫明娘等人扶着她去了内殿给她打水重新梳洗一番。

“去把萧司业叫来。”

戚皇后这边也换了件外衫，方才那件已经揉皱了，不好再见人。

“臣萧敛见过皇后，皇后长乐无极。”萧敛阖手向戚皇后行了一礼。

“子潜不必多礼。你祖父近来身体如何”她微微挥手示意萧敛坐下，旁边立着的侍女立刻机灵地将茶盏送到了萧敛面前。

戚皇后对着萧敛态度倒是很亲近。毕竟戚家与萧家本就是世交，而后萧敛又是她儿媳父亲的亲传弟子。

萧敛饮了一口茶表示敬意，而后开口道，“有劳皇后挂念，祖父身子不错，我出长安的前几日还随着他出去冬猎了一番。”

闻言戚皇后笑了笑，“你祖父是最爱打猎，年轻时便是如此，如今也未变其心。”

“我听闻那日在路上，情况甚是凶险，多亏子潜及时赶到，不然我的观音婢不知道还要受多少苦。”

萧敛拱手不敢受谢，“皇后言重了，保护公主本就是臣分内之事。”

“子潜倒是依旧谦虚，不好居功。”戚皇后眉头微蹙，略带为难之意，“只是我还有一事想要拜托你。”

萧敛不知戚皇后又要吩咐什么，但他终究是不能拒绝。不过以戚皇后的聪慧，也绝对不可能是什么不妥的事情。“皇后有事尽管吩咐，臣自当尽力。”

“我一直在洛京，对观音婢多有疏忽。那孩子如今还没有正经的念过书，只在内闻馆里识过几本书。我那儿媳、你的师姐，也是大卫有名的才女，如今我将她的女儿教成这般样子，实在是对不住她。”戚皇后叹了口气，语气略显哀哀，“我知道你如今做着太学司业，事务繁多，也不轻易收徒。只是我心中实在愧疚，便还是想拜托你收下观音婢为徒。”

萧敛此时不动声色，但心中已经有了万千思绪。

“皇后这般说便是折煞臣了。我有如今全赖当年夫子的悉心教导，况且当年太子妃念我年幼离家，对我颇为照顾。如今能有幸做公主的夫子，是我之幸，何来推脱之言。”

戚皇后见萧敛答应的这般痛快也是意料之中。萧敛少年成名，在对于天下仕子而言更是泰山北斗的存在。但除了太学的大课，萧敛私下未收任何一个人做弟子。但姬幼澄却是不同的，君瑜不幸早逝，幼澄是她唯一的女儿，也是陶然夫妇唯一的血亲，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拒绝她。

“那便等子潜从青州回来，我便择黄道吉日让观音婢拜师敬茶。”

“是，一切皆凭皇后安排。”

“子潜不如稍适休息，一会儿，午膳便要开始。”戚皇后端着茶杯，微微抬手，示意送客。

“那臣便先行告退了。”萧敛起身，拱手告退。

府中早就为萧敛备好了房间，萧敛一回去，他木着脸没有表情的小厮阿谨便迎了过来。

“阿谨。”萧敛半靠在胡床上，“日后长安可有热闹看了。”

阿谨不是多言的性子，见自家郎君，神色玩味，便出声“嗯”了一声。

萧敛已经习惯，也不觉得扫兴，只是琢磨着戚皇后让他收姬幼澄为徒的事情。

从大楚女学兴起开始，女子书院便一直长久不衰，甚至太学中也有琼华园，供皇族宗室大臣之女学习。里面也不乏才华横溢的女夫子，戚皇后去偏偏让他教姬幼澄，便是在告诉他，姬幼澄要学习的东西，绝对不是如普通女子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