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章三:这是故事落幕的 ..(1/2)
“跟我一起出来不如和阿惑在一块来的有趣对吧?”某会长搅动着咖啡,糖块和杯壁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咖啡液面上心形的奶泡雕花被搅得一塌糊涂,面前的女孩仍旧面不改色的往被子里扔糖。
白烛葵面前的冰水里一片柠檬片上下浮动。
六月初的天气,N城的夏天却迟迟味道,街上往来的人还套着长袖。
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照着某会长对面白衣白发的少年,少年垂着眼帘,安静的翻折着手上的白纸,对女孩的问句不做回应。某会长歪歪头,一时间场面也不知道该说是尴尬还是静谧。
“哎……我是沉不住气啦,我想让白同学你帮一个忙。”某会长拿起自制的糖分咖啡啜了一口,完全没有因过甜的味道不耐皱眉。
“虽然这件事也不全出于我的意思,怎么说呢,不负责任一点说,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白烛葵抬起眼,放下折了一般的玫瑰,双手缓缓握住开始出现水滴的湿润玻璃杯。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起来似乎是想要听一听对方的请求了。
“我们之间也算不上有多大的交集吧,你应该明白我的请求和谁有关。”
“没错啦!就是炎无惑。”女孩毫无征兆的笑了出来:“咳咳咳,抱歉,我想到了一些电视剧里常用的奇怪情节1,我这个人不是很擅长和白同学你这样的沉默类型的人相处交流,我现在就自说自的,你随意的听听就好。”
“嗯。”白烛葵应了这么一句,算是应允,正如女孩所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交集可言,充其量就是碰巧说过两句话的陌生人而已。
“上一次,恩,蛮久了,炎无惑说的故事,其实和我讲的故事有所牵连,很狗血吧,我的钢琴教师就是他的母亲。”女孩一小口一小口的和着半凉半温的咖啡:“诚如他所说,他并不认这个母亲,而老师却还牵挂思念着他,这些年老师也过得不容易。”
“新嫁的丈夫,在小Joe九岁的时候去世了,也就是去年。”
“现在,老师总算把丈夫的亲戚朋友们搞定了,恩……当时她这个东方女人嫁入还是收到了那个家庭的阻力。”
“她想把阿惑接到她那儿去,她的继任丈夫在英国有着不错的人脉关系,延误或过去会对他的音乐事业发展有更好的坏境和机遇。“
白烛葵也几乎栽倒了女孩接下来会说什么了。聚散离合终有时,他和炎无惑也算不上多要好的友人。所以对此,他没有做出激烈反应的立场。虽然他的血液有那么一毫的沸腾着,想要说出拒绝女孩请求的话来。最终还是在沉默苍白的个性下平寂了下去。
炎无惑根本没有为他放弃所追求理想和音乐艺术的可能性,就像他自己,绝不会因为外因而放弃美术。
“所以,如果之后炎无惑问你,他是去是留,我希望你能够回答你认为对他有利的那一个答案。”女孩流露出犹豫的神色来,还带着略微的歉意:“其实你的答案很大程度上,可能会动摇他,即使你的答案和他本身的意志相悖。”
“我并不觉得我对他,有那么大的影响。”掌心因为玻璃杯壁上的水珠而湿润,有一种让白烛葵不是很舒服的滑腻感:“音乐是他所追求的东西,我也无权以个人意愿阻止他,我尊重他的选择。”
对面的女生似乎早早就料到白烛葵会如此回答,松掉了什么似的长呼了一口气,恢复了以往与人相处时有的那种轻松感:“其实炎无惑也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不承认老师,在高中毕业后的那个暑假,他其实有偷偷到英国去想去找老师。”
“不,其实也是那一次,才让他真真正正的不承认老师了吧……”
“他去找老师,老师本来想托人穿一句话,说她不方便见他,希望以后能够再联络,却被人故意传成了她不想见阿惑,托家里忠实的佣人传话,看来老师也有犯傻的时候。”
“其实当时的老师的确不能见他,那会对继任丈夫家有不好的影响,当然,这不能够成为不见自己孩子的理由,但我还是相信,老师她有她的苦衷吧。”
“到现在说不定阿惑还没有完全死心哦,嘴上说着从撞到小Joe和老师的时候开始就不承认了,但是还是私下悄悄找了过去啊,他就是这样的人,什么东西都不拿出来,不告诉大家,心里不断的希望着,然后再自我否定,很矛盾的家伙吧。”
“虽然很狗血,可是世上总是有些事比人们所写的小说还要巧合。”女孩招手,叫来服务员,结了账:“这杯水我请啦,让你听我瞎叨叨了这么一会儿,如果老师要回来的话,可能他下个月就会走了。”服务员收好钱,留下一句“谢谢惠顾”转身离开。
“老师的意思是一定要带他走哦,所以说,我绝对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女孩拎起手包,起身准备离开:“我还是不擅长和白同学你这样的人交流吧,有人要离开你身边了,你却还是活得那么清醒,与其说阿惑他是你不熟悉也不疏远的朋友,不如说他更像你有条不紊的生活中的一个意外。”
“人们总是想把生活过的清楚稳定,却从来没办法阻止意外突袭啊。”
“你清醒的太过于自我,虽然像我这种自我主义这没有资格和立场来指责你。”她走到白烛葵身边,按着少年的肩:“你对阿惑那小子来说,同我和魈是不一样的,我们是友人,而你,却偏向……”女孩拣选不出词语,于是留了个空白,看着少年双眸睁大的微愕表情,步履轻快地离开了这家店面较小的休闲吧。
白烛葵自己不得不承认,女孩所说的有几分是对的,炎无惑的出现对于他本身的生活就像往平静的水中滴了点颜料,既意外,又在那一瞬改变了不少东西。然而那些色彩终归会散开,会在浩渺的水中消失不见。但是这个意外又和女孩口中轻描淡写所说的,有那么一丝不同。
水本身开始有意识地去保留那些颜料的色泽了,就好比说:
炎无惑每个周五都会翘掉S大的排课到Z中等他下课,叼着个口味不明的棒棒糖,歪着身子倚在走廊的栏杆上。毫不介意的接受过路Z中学生么或好奇,或探寻的眼神。偶尔还会与相熟的老师说两句话。然而走廊上由于授课的缘故,大多数时候是极为安静的。炎无惑也从不以手机和网络来打发时间,只是挂着他常用的挂耳式耳机,不知道在听什么。白烛葵想,肯定是那些摇滚乐吧……偶尔目光扫过窗外的时候,炎无惑总会冲他笑笑,轻轻挑起嘴角,意外地有一种滑稽感。
比如说,在“破”店里挑选CD的时候他会熟稔的在古典音乐区转一圈,嘟哝这长串的曲名人名,然后绕到柜台前花绮妙对面,感叹一两句古典音乐创新难了;这些曲目已经被翻弹了一遍又一遍,真想听听原作弹得怎么样啊;今天天气不错啊这样无关紧要的话语来。白烛葵不甚了解这些。大多数时候他只是沉默着站在炎无惑身后,花绮妙就会摘掉戴在她头上显得有点搞笑的大耳麦,然后把耳麦往炎无惑手上一放:“来呀,小无惑,你来听听,是不是你要的那个碟?”暮色下的“破”透着温馨暖融的气息,墨镜男人(他们至今不知道他的名字)从内屋搬出来承兑的老碟,要分拣完好放到门口廉价出售。花绮妙就会以减价为条件,让他们帮忙整理。对于炎无惑来说其实这是挺有趣的事儿,白烛葵也不介意这种“帮忙”抹开一层灰,有时会看到一行令人熟稔或者陌生的文字——白烛葵也开始听些抒情摇滚。虽然所涉不深。
再比如,在艺研会活动室的每一个午后,那些脸熟的不脸熟的部员们嬉笑怒骂,白烛葵就坐在固定的椅子上读书。炎无惑大多数时候在睡他的午觉,醒来的时候就有一句没一句的掺和进艺研会没什么主题可言的聊天中去。不得不说,这群人真的很能聊,话题间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却又衔接的那么自然。又或者半躺在沙发上对白烛葵所看的书进行没什么参考价值的评价,
一滴浓烈的灿金色,是否不小心把这池幽暗的水同化了呢?无从可知。
但是只要想起那个耀眼的男人,这些琐碎的记忆全部都鲜明的在自己脑海中铺展开来。清晰的让白烛葵对自己产生了微妙的厌恶感,以及有一点细细碎碎的头痛感。但他很快压下心头浮起的躁动不安,离开了休闲吧。往公寓的方向去了。
服务生来收拾桌子的时候,只有半杯柠檬冰水和一张带着湿痕被揉皱的白纸。服务员没有多想,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
因为女孩突如其来的评价而紊乱的心想要促使身体抛开一切,沉进睡眠中去。而白烛葵在午后强烈的连遮光帘都挡不住的阳光中,躺在柔软的床上,并无半分睡意。他盯着天花板,思绪没有指向的四处游动飘散。这对他来说是一种不常见的状态,一定要说的话,白烛葵是个很少神游的人。
六月的日子才过了没几天,高三的学生们此刻正坐在个字的考场里挥汗如雨的作答。而白烛葵在神游中度过了这个突然间多出来的假期。神游了好一会儿,他觉得这个假期确实有点空泛。
之前的假期自己都在做什么来着?他很努力的从放空的大脑中寻找答案,才恍然拎出炎无惑这么个人来。之前的假期这个人会以各种名目邀他同行,其实都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吃吃喝喝游玩这些学生交际圈子里陈旧却不乏人问津的活动。白烛葵对此也并不感兴趣,但每次都不知道是鬼使神差还是别的什么,竟然都应允下来。
也是因此,与炎无惑的来往逐渐成了理智难以控制的东西。这并不是白烛葵所想看到的,他的生活应该是有条有理的。但当这样的生活与炎无惑相挂钩后,自己的理智和自控以不温不火的速度被那个人拉向了岔道上。
这段时间的白烛葵,同样对炎无惑带来的意外束手无策着……
周五下午的画室里没什么人,炎无惑不知道是毕业的特殊时期为了生活工作奔波,还是如某会长所说苦恼着是否离开,显得有点憔悴,从画室后窗里能看到Z中校园后的那个小教室,有钟声作响,而白鸽却平静的停在屋顶,不为所动。
“戴面罩的,有事要麻烦你。”炎无惑难得有些窘迫的样子,摸了摸鼻子:“事实上S大对这届毕业生,马上就准备清空宿舍了,我父亲前几年又买了N城的房子搬到X市去住了,一时间我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可以到你那里去接借住一阵子吗?”
白烛葵继续盯着面前的画架,微微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青年,他总是在说“不”的前一刻逆转了要出口的话语。
“我会付房租的,N城还有些事儿没做完,如果找到房子我就搬出去。”看来青年似乎是不太擅长征求他人意见,一口气说完这些后,见白烛葵没有拒绝的意思,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也并非完全如同炎无惑所说吧。炎无惑可以借住的地方很多,首选应该是魈那儿而不是白烛葵的公寓。但是在私心鼓动下他就这么问了白烛葵,并且有点惴惴不安的害怕着白烛葵的拒绝。怎么说呢?炎无惑觉得自己最近开始像一个陷入单恋不得的少年。虽然大多数时候这种表现是不显山不露水的。
得到自己满意的回复以后,炎无惑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他在担心的事如白烛葵所料。他不知道自己改为了理想去到陌生的国度还是坚守自己的想法,不向那个女人低头。 他何尝不知道女人在国外的艰辛苦难,但他仍是为了女人扔下他们父子二人另嫁而愤怒。愤怒中有着细微的不甘。他知道现在自己身边的人的意见大多数没有参考意义了。某会长再怎么迟钝(也是由于这种定性思维,炎无惑从来看不到某会长算计人的那一面)也因该些人谈过了,包括白烛葵……但是他还是想问一问白烛葵——这种冲动被他忍了下来。
暮色四合,炎无惑先白烛葵一步离开了画室,留下一句不明意味的“再见”,在寂静的有些稠滞的空气中晃荡了两下,掉在了地上。
再见到炎无惑的时候,是学期总结结束时返回公寓的中午。炎无惑坐在几大箱子的行李上,戴着耳麦,黑色的耳麦线随着他轻轻晃头而摇动。看到了白烛葵,青年摘下耳麦笑的很爽朗,却有掩不住的疲倦:“戴面罩的,我来麻烦你了。”
白烛葵兀自拿了钥匙开了公寓的们:“把行李拎到客房,进门左手第一间。”少年脱了鞋进屋,把书包随意往地上一甩,大步走向浴室。
……
白烛葵用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炎无惑的房间门是关着的,震天响的音乐声从门缝里流泻了出来。白烛葵随手抓起空调遥控器打开了空调,大家伙“嘀噜”的响了一声,扇面上翻,开始工作。
关上所有窗户后,白烛葵坐在沙发上,又打开了电视,因为室内降温而冰凉的短发紧贴在脸上。频道换来换去多是一些没有什么意义的长篇伦理电视剧和自以为幽默的娱乐节目。白烛葵放下遥控器,望了一眼窗外,六月末的太阳明晃晃的发烫。
“咔”炎无惑推门出来,径直向厨房走:“中午下点面条做午饭?不介意我借用一下厨房吧。”
“嗯。”白烛葵也不因为炎无惑这么丝毫不拘谨的态度而奇怪。这个人本来就应该是这副模样。
“你没有什么忌口的吧。”炎无惑打开冰箱上下看了看。白烛葵给人的感觉十分淡薄,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会将丰富的食材塞满满当当的一个冰箱。
“前段时间,我母亲拿过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白烛葵开口解释了一句。对于习惯性沉默的白烛葵来说,这大概是很难的吧。
“哦,这样啊。”炎无惑回头看了一眼白烛葵,应了一声:“去把头发吹干吧。”
他还是忍不住抿了抿唇,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微笑。
对方会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平常不会有的状态,正式这种状态取悦了他?也不尽然,大约就是恋爱中的笨蛋情侣才会有的微妙的反差萌吧。对方只有自己知道的,和平常截然不同的状态,在心中显得是那么可爱。占有欲也是另一方面。
拿好自己要的面条和时令蔬菜,蹲下身打开冷冻层准备拿些肉出来,看到一包一包的速冻食品整整齐齐的陈在冰箱冷冻层里,确定了沙发上的那个人不太会做饭这一点。
“戴面罩的,你也要学会自己做饭啊。”双手端着要用的东西,用脚把冰箱门关上:“速食食品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恩。”炎无惑也不知道客厅里的人有没有听,对方只是这么应着。他把东西往菜池里一方,抽出菜板打算料理这些东西。
“这样古物……”客厅里传来电视中平板的强调,白烛葵单手撑着脸,手肘架在沙发扶手上。也找不到什么好看的,他只是努力的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而不是身后厨房里忙碌的那个人身上。
白烛葵和炎无惑各怀着心思,虽然两种心思截然不同,但应该都是恋爱中的人才会有的。在这种微妙的泛着粉红的氛围中,两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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