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2）
戚鼎念光是看着手机上的字就已经傻了，他无人知晓的暗恋有了回应已经是幸运。但他没想到苏蒲居然亲了他，吓得把手赶紧从苏蒲的禁锢下抽了出来，慢慢掩在嘴边。苏蒲本来也没有用力压着戚鼎念，只要他想挣脱，随时可以。
脑袋里虽然被兴奋的情绪占了上风但是戚鼎念还记得自己的这份感情是他和苏蒲两人拿命换来的，稍有不甚便被打成泡沫，他还不想和苏蒲说什么来世再来，怕找不到苏蒲了。
戚鼎念慢慢冷静下来，握着苏蒲的手暖了暖，小心翼翼地说：“两个小时快到了，我去那边守着。我会保护你的。”
苏蒲静静地注视了戚鼎念，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真好。从前二十多年苏蒲一直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被打造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他的初恋浑浑噩噩发生，那个女生向他告白他也不讨厌对方，便答应在一起了，就算最后两人分手也是风轻云淡。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场爱情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而这次，苏蒲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心脏的跳动，他其实清醒地知道这份感情会遭遇各种阻碍，也不知道会走多久。可是他想珍惜自己心脏难得的一次跳动，想为自己的人生疯狂一次，勇敢一次。
苏蒲靠了一会儿离开他的肩膀，直视戚鼎念的眼睛说：“我相信你，我也会保护你的。”
戚鼎念将苏蒲安顿好，又回到了门边。他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六点半了。关着两人的厂房只有一个通风口，清晨的阳光从那里照进来，房间里已经可以依稀看清彼此的面容了。
苏蒲靠在墙角一直安安静静地看着戚鼎念的一举一动，他心跳的也很快。自始至终他都能看见戚鼎念为了他傻傻的样子，或许在戚鼎念眼中他的表现过于冷静，显得游刃有余。苏蒲怕戚鼎念误会自己对他太过于冷静而不相信自己的回应，所以他才会冲动之下吻了戚鼎念。
其实换做任何一个熟悉的苏蒲的人来看，恐怕都会以为苏蒲不清醒或者疯了，就像戚鼎念一开始的反应一样。
门外有了动静，是细微的人声。戚鼎念双手合十放在脸侧比了一个睡觉的手势。苏蒲看着他微微笑了笑，然后放松身体靠在墙边闭上眼睛休息。
“天快亮了，应该也守不到多久了。你回去吧。”
“好，监控那边没问题吗？”
“没有，一晚上都没动静。但是头还是交代暂时不要动，再等等。”
外面两人在小声交谈，戚鼎念听了个大概，便又靠在墙边装作睡熟了慢慢躺在地上。紧接着便又听见铁门外窸窸窣窣的声响，门外强烈的灯光透过那丝缝隙照在戚鼎念的侧脸上。
戚鼎念在心里嗤笑这伙人的谨慎。
戚鼎念抬头看向苏蒲的方向，苏蒲应该已经靠在墙边睡着了，他的身体看起来很放松，虽然一周手还是搭在腹部，但是没有再蹙眉了。戚鼎念决定不打扰苏蒲休息了，就躺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灰蒙蒙的房顶想事情。一晚上没休息好，戚鼎念的眼睛又酸又涩，决定还是闭目小憩一会儿。
在屋内的灯被打开的一瞬间，戚鼎念顿时就睁开了眼，紧接着房门被打开。
“哟，你醒了。”门外站着几个男人，看了眼戚鼎念，走进厂房里。
戚鼎念揉了揉眼睛，从地上坐起来，很不耐烦地回道：“这么刺眼的灯一开，换谁都得醒。”
“你这话说的对那位也醒了。”
戚鼎念朝男人说话的声音看去，一下从地上蹿起来往男人的后背走：“你们不是说他……怎么还活着。吓死我了，害我昨晚一直睡在门边。”
苏蒲听着几个人在哪里说话，连眼皮抬都没抬，就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靠在墙角，痴痴地看着地面像被打傻了一样。
“他怎么了，他也是来找卡被你们抓的吗？大哥，哥们儿。我的卡找到没？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戚鼎念一直问个不停，把几个男人给搞烦了。
“你tm闭嘴可以吗？一老爷们儿废话这么多，小心老子割了你舌头。”
“哥，我…….我少说几句，我爸说出门在外钱不外漏，所以我就只开了个奥迪A6就出来了，我家真的很有钱，你看照片。帮我……找找吧，我给你们报酬。”
戚鼎念抖着手拿出手机，给那几个男人看照片，拍的都是别墅里的花，还有家里摆放的一些收藏品。
男人们互相对视一眼，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一个额头上有条疤的男人找起来把胳膊压在戚鼎念肩上说：“小弟弟，会帮你找的，别慌。”
戚鼎念拱着腰笑着说谢谢大哥，然后犹豫着询问有没有早餐。那人出了门，不一会儿就扔了袋戚鼎念从来没有见过的包装脏兮兮的牛奶给他，也不知道过期没有。
“别嫌弃，只有这个。还有…….别可怜心泛滥把喝的给他。他喝了就没有你的了。”男人警告戚鼎念，又看了眼苏蒲，和其他人一起出了门。
戚鼎念站在原地没动，扯着衣摆擦牛奶包装盒，凭着对常规牛奶的印象，查看牛奶的包装，上面不是英文，是戚鼎念看不懂的外文。但是应该没有过期。
戚鼎念警惕着蹲在苏蒲身边，把牛奶递给苏蒲。
苏蒲看着戚鼎念，将牛奶放回他怀里：“你喝吧，我喝会被发现的。”
“就几口不会的，你嘴唇都泛白了，这样下去不行。”戚鼎念心疼苏蒲，他的状况看起来一点也不好，可是那边还要在太阳下山之后才行动。
“鼎念，我不能拿你冒险。”苏蒲红着眼睛看着戚鼎念。
戚鼎念没有再劝苏蒲，他单膝跪在苏蒲面前攥着牛奶没有动静，良久才开口，说“苏蒲，对不起。”
戚鼎念抱着苏蒲的肩膀，将自己的唇压在苏蒲嘴唇上，温柔的舔舐，小心翼翼地避开唇周的伤口。像孩子珍藏着自己最喜欢的糖果，看着它就馋，含在嘴里怕化，舍不得一口吃完，怕咬的太狠糖果就碎了。戚鼎念轻柔地撬开苏蒲的牙齿，去纠缠对方的唇舌，应该说苏蒲自始至终就没有想着抵抗。戚鼎念贴着苏蒲的唇说疼就叫出来，他替他挡着。戚鼎念怕这样的亲吻会撕裂苏蒲嘴角的伤口，可是苏蒲只紧紧抓着戚鼎念宽阔的肩背，什么也没有说。戚鼎念吻到了苏蒲的眼泪，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他们是一对亡命恋人。
排风扇一直不停的转，外面的世界似乎是寂静的，如同这阴凉的厂房里。戚鼎念坐在门口，脚边放着拆开过的牛奶，他没有喝完。苏蒲还是靠在那个角落闭着眼睛休息，嘴唇虽然有了血色，但依旧干涸，脸颊上还泛着淡淡的一层红晕。
紧闭的铁门被打开了，戚鼎念认得那是昨晚给其他人安排任务的那个男人。那人没有给戚鼎念任何眼色，直接朝苏蒲走去，下垂的右手随意捏着一个透明玻璃杯，随着他的动作清澈的液体在杯里晃动。在男人的身后戚鼎念警惕地盯着他。
男人在苏蒲面前蹲下，把水杯递在苏蒲眼前。
“你可以选择不给我送水的，这样我即使说不出来你想要的也觉得没什么，毕竟对你们来说付出和回报至少要对等才有意义。”苏蒲扫了眼那杯水，伸手接过说：“可即使你给我送了水，我的回答还是不知道。”
“孩子，我倒是发现了你和你爸一样，都是那种惯会骗人感情再捅一刀子的骗子。”男人没有走，看着苏蒲把热水喝完又开口道：“你留下来吧。你爸没有做完的事你替他做，我想他会很开心的。”
苏蒲捏着杯子的手十分用力，连手指关节的骨头都隐隐可见泛白。男人拿走苏蒲的杯子，摸了摸他的头顶，像是在安慰伤心的小孩子一般。苏蒲厌恶的偏过头，狠狠地拍开那人的手，男人心情似乎不错勾起嘴角出去了，过了一会儿那个叫阿雄的男人进来了，端着一盘白纱布，一瓶酒精还有其他几样东西进来。
“老大让我把你的手处理一下，后天一早离开这里去缅甸再给你看其他伤口。”阿雄把东西放在苏蒲手边，伸手去抓苏蒲的伤臂。
“我不去！谁要去那种地方，我有自己的国家，户籍。我有正经职业，我凭什么要跟你们走——！”苏蒲挣扎着不处理伤口，把手边的东西掀翻在地，但是上面的东西都是密封好的，即使沾上了赃物等把外包装撕开依旧可以用。
“我可以过来帮忙吗？”
戚鼎念站了起来，询问道：“我看他伤口挺严重的，这周围又这么多废铁，不处理怕得破伤风。”
阿雄原想拒绝，但看苏蒲的状态他一个人也实在处理不过来，便默认同意了。
“孩子，少挣扎就少受些苦。”阿雄意味深长地看着苏蒲的侧脸对他说，苏蒲脑袋偏着没看向他，手臂也被戚鼎念按着，阿雄也不清楚苏蒲到底想通了没有。
伤口处理好，阿雄就将戚鼎念给赶回了他原来待的地方，不让他再靠近苏蒲。阿雄坐在苏蒲和戚鼎念中间，阻隔两人的视线。快到下午五点的时候，屋里突然蹿进来一个人，戚鼎念上午没有见过他。只见他看了一眼戚鼎念又看向阿雄笑道：“你在这里干什么？老大叫你来的？难道真要带上这么个弱小子。”
阿雄没有说话，只点了下头。那个人便在阿雄面前肆无忌惮起来：“也是，看住这两个弱鸡，你就行了。小子问你，你的车什么型号和颜色的。”
戚鼎念表现得兴高采烈，什么都跟他说的清清楚楚：“是要帮我找卡了吗？你们后天要走啊，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那个男人看了眼阿雄，连忙点头回复戚鼎念道：“对，你也快可以走了，再等等吧，快了。”男人说完就走了。
戚鼎念看着那个男人离开，消失在门口。他在赌，赌人性。
晚上八点，透过厂房里的排风扇可以看见外面全黑了。戚鼎念似乎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动静，好奇地问阿雄外面怎么了。阿雄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戚鼎念的脸。戚鼎念一拍后脑勺说：“啊，兄弟们肯定在帮我找东西，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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