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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帝暗了脸，“这等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竟敢、竟敢……”

陈焯低头, 就听着。

景明帝轻咳了一声, 收了怒意，到带了丝笑意出来，“爱卿如何看待此事？顾二的长女真是长公主的女儿？”

“此事一问便知，不知可否让苦主……”陈焯说到此处，就抬头看御座上走下来的景明帝, “总该叫苦主知晓他家女儿如何就成了长公主的女儿。”

景明帝听着这话不由失笑, “你不是替你岳父说话吧？”

陈焯到一本正经的样子，“陛下, 岳父他胆子挺小。”

此话惹得景明帝哈哈大笑起来, 伸手拍了拍陈焯的肩膀, “你呀，这还把人娶过门，就替人家先说起好话来了。顾侯为人，朕是知的，决不会违背朕的意思。”

陈焯似有所感，连忙行礼道, “陛下成竹在胸, 微臣佩服。”

景明帝亲自将人扶起来, 并拍了拍掌, 只见暗处走出来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精神抖擞, 瞧着并不像上年岁的人，正是被他提起过的顾侯。

顾侯瞧了陈焯一眼，似有满意之色，便对着景明帝行礼，景明帝扶了一把，指着陈焯笑着道，“你看你的好孙女婿，这门亲可靠谱？”

顾侯自是点头，看向陈焯的眼神也多了丝柔和，“靠谱，靠谱极了。”

陈焯先时还有些疑惑，但见着顾侯出来时，他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释，“陛下，顾如意不是顾家的女儿吧，也不是长公主的女儿吧？”

景明帝没有否认，反而点头，“当时长公主确有生过女儿，并意图将女儿托付于你岳父，可惜那女婴天生有弱症，还没半月就没了。此事朕早就知晓，顾侯也早将事情禀告于朕。如今这事又冒起水花来，就由你通政司去解决吧。”

“臣遵旨。”陈焯领命。

景明帝爽朗大笑，“若需助力，可让你祖父相助。”

得了景明帝的话，顾侯就领着陈焯出了宫，到难得的，顾侯上了陈焯的马车，见着这马车里面布置的到简洁，到没有意外，他虽是当朝侯爷，自年轻时便一直镇守边关，对吃穿用度这方面也不太计较，惟一计较的便是他自己的脸，这一回京，自是红光满面，甚至瞧着还更有精神些。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打算如何？”

陈焯抬眼，“此事岳父可知情？”

顾侯摇头，“他不知，对此事毫无所知，只知顾如意是长公主的女儿，他当时并不敢收下，是我叫他养下来。到因着这事，叫他与谭家的那个处得不痛快。”

陈焯微敛眉，“祖父您是因着此事对四姑娘特别的宠爱？”

“荒唐！”顾侯怒斥，自有一股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威势，他瞪着陈焯，“你竟敢……”

相对于顾侯的怒意，陈焯不紧不慢地说道，“祖父别动怒，若是四姑娘晓得在下惹您动怒，恐怕要与在下闹个明白的。您既然否认就好，我相信您对待四姑娘的好，若非您这般表现，我都要怀疑侯府上下是不是要养废了四姑娘，幸好不是！在下真是欣慰。”

顾侯怒瞪着他，少顷，到是忽尔一笑，透着宽厚，“你小子，到是敢说话。”这宠着乖宝，什么都给她最好的，还差点把人给养废了。思及此，的确叫顾侯有些汗颜，他膝下只有两个儿子，不知是怎么的，都没甚么长进，许真是顾家在教育子女上有些不妥，个个的都没甚么出息，顾二好歹有个探花出身，也是个不干正事的家伙。

“祖父，”陈焯慢慢说道，“许是祖父觉着您活着，您就能护得住顾家老小，可您有想过要是上回您就在边关没了呢，谁来替您护着顾家？是您的长子，还是我岳父？”

顾侯叫这话问得可扎心，到底这孙女婿说的是事实，他不是那等纠结的人，到是直截了当道，“我到不盼着他们能给老夫长脸，能过日子就行。”如今看来这想法是不太好，两个儿子没一个能担大任的，若是他真没了，他那老妻第一个撑不住，他是知的，别看老妻口口声声都说当初只看中他一张脸，那也是他上门求娶到的妻子。这么些年来，他自己一个人都在边关，家眷都在京中，没别的要求，就盼着子嗣们能做一辈子富贵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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