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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看来人的脸, 顾袅袅也能听得出来这声音的主人, 更何况来人毫不掩饰对顾侯府的敌意，呃, 或者也有对她的敌意。她回头看身后被人扶住的顾如鸾，还有难掩惊慌的顾如嫣, 很快地就收回视线，对上陈老太太质问的眼神, 微微福了一礼，权算是见礼了，“我不知道我们顾侯府有什么样的规矩, 不如老夫人说与我听听？我也好听个清楚明白？”
她这个话，不光引得陈老太太沉了脸, 更连她自己身后的顾如鸾与顾如嫣都担忧地看着她，特别是顾如嫣，她为着自己肖想过陈焯而后怕，这种可怕的婆婆, 她可受不起。
陈老太太盯着她，瞧着顾袅袅那张妖精般的脸庞, 心里想着恐怕就是这张妖精般的脸蛋把陈焯勾弄神魂颠倒非得娶她入门不可了？“半点贞静全无，我也知你自小丧母, 这没规矩的也是常理。”
这话到把二太太林氏也带了进去, 虽说顾袅袅小时一直在老太太身边, 待十岁开外才回了二房, 这事儿别人可不知的, 外头人只说顾袅袅是二太太林氏这个继母所教养长大。顾如嫣自会想到这一层，看向陈老太太的目光就有几分不善了。
她刚要上前替自己母亲分辨，到是顾袅袅拉住了她，她对上顾袅袅的眼神，惊见顾袅袅眼神微冷，叫她心里头瞬间掠过一丝心惊，不敢违逆了顾袅袅的意思，讷讷地站回去。到是顾袅袅还是满意顾如嫣的识趣，对着陈老太太软中带硬的说道，“老夫人如此为着我的教养操心，实在叫我动容。只叹我不知是流年不利还是怎的，原先该称老夫人一声祖母，到以后只能称您一声太太了。”
顾如嫣一听，差点笑出声来，紧紧地拽着顾如鸾的手，才克制着没笑出来。
顾如鸾被顾如嫣拽得手疼，当着外人的面，她也不好挣脱，心里还挺纠结，一是为着自己亲事而纠结，二是为着四妹妹这般直言而纠结。
陈老太太不光是沉着脸了，完全是黑了脸，瞧向顾袅袅的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就要恼羞成怒地喝斥，“你、你竟敢……”
房嬷嬷见状不妙，连忙上前在陈老太太耳边轻声劝道，“老太太，二爷晚些时候还要过来，您万事得想想……”
陈老太太不是不想为着自己孙子瑞和着想，可见着顾袅袅这般妖精的模样，如今又是个县主，叫她心里头着实不是滋味，这股滋味到了嘴里苦涩难当，总觉得是陈焯设的局，才叫她的孙子没了这个亲事。她既挑剔顾袅袅长得太好，会叫男子沉醉温柔乡，又紧盯着她县主的身份不放，想着这是个陈焯自个要娶的，她心里头就盼着陈焯进了温柔乡就出不来，索性就转了话题，“你祖母在何处？”
转移话题转移的可生硬，让顾袅袅都为之侧目，反正她也没吃亏，到也不揪着不放，朝着陈老太太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在里面，您走。”
陈老太太一来讨厌顾袅袅如今县主的身份，如果当初的婚事还在，她估摸着就会欢喜顾袅袅县主的身份，但嫁给陈焯呢，这个县主的身份就让她如梗在喉了。她的目光从顾袅袅脸庞上扫过，挺直着身子往老太太处走去。
顾如嫣见着陈老太太一走，就轻松地将顾如鸾的手放开，往着前面一看，见陈老太太走得稍远，她才拿手拍拍胸脯，又朝着顾袅袅竖起个大拇指，“四姐姐，你可真有能耐，我这看见她呀，腿都要打颤了。这脸沉的跟什么似的，就像我欠了她银钱一样。”
顾如鸾轻轻地碰了碰自己被顾如嫣拽痛的手，没敢抱怨出声，毕竟这是二太太林氏亲生的女儿，她一个姨娘都不在身边的庶女，着实不敢去“冒犯”嫡出的姑娘，也是赔着笑脸道，“陈老太太只是严肃些，旁的也并未有什么。”
顾如嫣听她这么说，极为不赞同，“三姐姐你说什么呢，怎么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人家明明那么个架式，就跟要把四姐姐给吃了一样，你到是还替人家说好话！”
被顾如嫣当着顾袅袅的面这么一指责，顾如鸾脸上刚消退的红晕此时又飞上来，生怕顾袅袅心里头有了别的想法，忙道，“五妹妹，陈老太太就这么个脾气，京里人谁不知？陈大人更是心知肚明，自是会护着四妹妹的。”
顾袅袅就喜欢顾如鸾这点，讲话周全，就算是心里头看好戏，这话也是说的相当好听，只她与顾如鸾到没有甚么先天的仇恨，不至于与顾如鸾太过为难。她朝着顾如鸾微微一笑，“还是三姐姐看得清。”
顾如鸾难得碰到这么好说话的顾袅袅，许是这些日子在府里碰壁惯了，叫她心里头一直没个着落，也就顾袅袅这么轻飘飘的话，让她一时就差点激动起来，恨不得立时在顾袅袅跟前表了忠心，——中间又隔着个顾如嫣，她实在是豁不出面子去表忠心。“都是祖母与父亲看得清楚，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顾袅袅不知道祖母与父亲有没有看清楚，木已成舟，她就算是有了县主的封号，也不能再被第二次退亲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没人敢娶顾侯府的姑娘了，——她自己到无所谓，总不能叫祖母还有父亲失望。
姐妹几个都回了去，没到老太太跟前，而是自去了歇息的屋子，并不往老太太跟前凑，到是顾如嫣是个跳脱的，在屋里坐不住，非得要去外头走走。她身边有着婆子与丫鬟，又是在寺里，也不会出什么个意外，就由着她了。
老太太那里见着陈老太太过来，到是起身相迎的，就连见着陈老太太心里头有些说不出来滋味的二太太林氏也笑迎了陈老太太，尽管她心里头极为尴尬，恨不得寻个地洞把自个埋了了事，左右她是个惜命的，没的去为着这事而把自己的命白白葬送。
老太太与陈老太太就淡淡地扯着话，把二太太林氏听得昏昏欲睡，但陈老太太时不时瞧过来的视线，不得不让二太太林氏打起精神来。
约聊了小半个时辰，陈老太太就说要去添香油钱，老太太聊得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听得这话就跟解脱了一样就让二太太林氏陪着陈老太太一道儿去。
眼见着二太太林氏不情不愿地陪着陈老太太往着前头大雄宝殿处去，李嬷嬷压低了声道，“老太太，陈老太太瞧着、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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