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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袅袅自然没同老太太隐瞒自己的小心思, 靠在老太太身上, “祖母，我就是那么一个小心思, 要是太太不起心思也没甚什么。”

老太太疼她，自是觉得她样样儿都好, 就是这小小心思真不算什么, 且又没明说, 想歪了也是那些个心思不正的人自个想歪, “你太太要是不起心思都不能, 她心思太多，又觉着我不会替你五妹妹打算, 估摸着在心里头埋怨我呢。”

“太太她不是好有主意的？”顾袅袅不以为然道, “先头她就怕娘家的银钱落在别人家, 非得跟林大太太说将来结个亲家，让五妹妹好嫁回林家去。现在她又嫌弃林家是商户, 又不想叫五妹妹嫁过去……”

老太太晓得林氏那性情, 最容易叫别人说动的，想着林氏先前还往陈家跑, 差点把乖宝的亲事给闹黄了，这眉头就轻蹙起来，“以前我瞧着林家还好, 想着到底是她娘家, 总不至于把你五妹妹给亏待了, 现下里那林谦不是个东西, 还想娶我们顾侯府的姑娘，那是痴心妄想了！”

她一把年纪了，哪里能不知道那些个腌臜事，林家还是二儿媳的娘家，林大太太是林氏的亲嫂子，竟要算计起来亲外甥女来，这等龌龊的人家，她就算是再不喜欢林氏，也不妨碍顾如嫣是她顾侯府的姑娘，没的叫林家这等子如意算盘打得瓜瓜响。

“祖母，那家子着实不是东西，”顾袅袅纤手掩了嘴儿，微微地打了个呵欠，还有些倦意，“还敢上得我们府来，必是寻思着没人知道他们打的主意呢。”

老太太见她面有倦色，就让她在马车里歇一会儿，“叫你别起这么早，你非得起来，便是晚些出门也是行的，非得要这么早起来。”

顾袅袅吐吐舌、头，狡黠地辩解道，“大家儿都起来了，我哪里能不起来，总不能叫别人都说祖母偏心我呢。”

“你这丫头，嘴巴就抹了蜜一样，”老太太点点她脸蛋儿，力道到是十分的轻，生怕在孙女这娇嫩的脸蛋上留下印记，“我就偏心你了，谁还能怎么着我不成？”

顾袅袅复又投入老太太怀里，就跟雏鸟一样。

到得西山寺，已近午时，寺里自有为着这些勋贵之家们备着的客房，以备歇息之用。

许是顾侯府一行人来得早，还未见着陈家的人，便是连那襄阳侯府的人也是稍晚了些，待得老太太一行人在寺用了斋饭后才见着这两家人过来。

襄阳侯府上的三夫人夫家姓李，且称一声李三太太，领着她最小的儿子李泽过来给老太太请安，只见李泽长相随了李三太太多些，一身杭绸直缀，瞧着并不多言，见着一屋子的女眷，他并未露出轻浮之色，反而随着李三太太先给老太太见了礼，又目不斜视地给顾家二太太林氏见了礼，然后就是几位顾家表妹。

李三太太笑眯眯地上前，见着这屋子里的表侄女，别个都没怎么入她的眼，也就顾四也能入她的眼，先前顾四早就定了亲，她就没这个念头，待后来顾四被退了亲，她更没有这个念头了，——也就前些个日子，顾四被封为县主后，她就想为着儿子聘了顾四，谁曾想，她这念头才起来，顾四就又定了亲，还是陈家人，是陈焯。

李三太太虽有些遗憾，还不至于真为着这事耿耿于怀，又为几个表侄女备了礼，都是一色儿的玉镯子，并不瞧得出来哪个得的镯子水头更好些。她说起话来透着一股子爽利，极得老太太的欢喜。

“姑母这些年越发显年轻了，”李三太太奉承道，边看向边上的二太太林氏，也跟着恭维了一句，“便是与表弟媳站一块儿，不像婆媳，到像亲姐妹一般了。”

老太太听得心花怒放，明知道这是恭维的话，但好听的话谁不爱听？她当下就笑着道，“你呀你的，这张嘴比我们家乖宝的嘴还甜，都快要腻着我了！”

李三太太觑了眼顾三姑娘，见她端正地坐在那里，并未往自己儿子身上多瞧一眼，这才算是放心，——她自是不太看得中顾如嫣，一来顾如嫣年岁还小，二来因着林氏的缘故，她对顾如嫣的出身不放心，总觉得必能沾了那商贾之气，没的将她儿子也带歪了，“弟妹，你给我评评理儿，我说的是不是真？”

二太太林氏让李三太太的话给噎了一下，说她跟老太太有如姐妹一样，分明是说她显老，可她还三十未到，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被人这么笑眯眯地说到跟前，——她一时有些尴尬，嘴上又说不出来难听的话，只得道，“我也是见着老太太越发的精神头好了。”

她说着话，就往李泽身上瞧了两眼，见李泽是一表人材，襄阳侯府的这一辈的子弟都是挺有出息，就看李泽吧，早就有功名在身。李泽是嫡子，虽是嫡幼子，却哪里是顾如鸾一个庶女能配得的？她想着李嬷嬷在入寺之前同她说的话，说是今儿为着三姑娘顾如鸾相看人家，那便指的是襄阳府上的公子。这越看李泽，她就越欢喜，想着这么个人要给顾如鸾，就让她心里头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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