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1/2）
顾侯府的老太太要出门, 还准备在西山寺留宿一晚, 自是准备充足, 便是车队也是足足一长串, 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人跟着一批，就是几位姑娘身边伺候的丫鬟也都跟着去伺候，比如顾袅袅这边更显夸张, 她出门时从来都是带着自己惯用的东西，她一个人就占了两车子。
顾如鸾瞧着顾袅袅这夸张的阵势，面上到没露出半点来, 她早早儿地就起了来, 先到嫡母二太太林氏那里请了安，便同着二太太一道到了寿安堂, 还得了个机会亲自扶着老太太上了马车。老太太愿意给她这个脸面, 让顾如鸾还是有些受宠若惊。
顾如鸾在顾侯府并不显，比起颇有才名的顾如意，她这个打从生下来就被说是与顾如意是双生女的三姑娘从来就是不显眼，不光二太太林氏没怎么注意到她, 就是老太太也待她一般, ——她到是不在意, 毕竟是庶女, 没得二太太林氏的厌弃，还能好好儿地在顾侯府里生活, 已是她最大的幸事。
顾如鸾以前还有个香姨娘, 自香姨娘去了庄子没有音信后, 如今顾如意也嫁了出去，她在顾侯府里就跟形影孤单了起来，就是厚着脸皮去了顾袅袅那里，她也能看得出来顾袅袅待她的敷衍。有时候她挺羡慕顾袅袅，也知道自己羡慕不起来，那是嫡女，是父亲顾二爷的心头肉，谁也碰不得的。
“姑娘，您看看，这四姑娘也忒……”锦橙同她一起上了后面的马车，待上了马车，这嘴里就藏不住话了，“只去寺里歇一晚，她那么个架式，也真是……”、
顾如鸾微叹口气，“四妹妹从来便如此，祖母都未说她，你怎的就多嘴起来了？”
锦橙见她家姑娘这么和气，自是替她心疼起来，“二姑娘嫁得承恩公府，四姑娘如今也定了亲事，还是那陈大人，就是五姑娘也有太太看着，就您的亲事还没有着落呢。”
顾如鸾捏着帕子的手忍不住用了些力，连指节都有些泛白而不自知，“陈大人是父亲的忘年交，怎的就让四妹妹同他定亲？且他还是陈瑞和的亲叔叔……”
锦橙到是听过别人说起过，不由得添油加醋了一番，“听闻太太也看中了陈大人，还想将五姑娘……可惜是陈大人自个挑了四姑娘，相比四姑娘来，四姑娘更得咱们府里看重一点，想必陈大人就看中了这点？”
顾如鸾粗粗地见过陈焯一面，稍有些印象，她是从未有过有什么想法，那是父亲的忘年交，且瞧着又难以亲近的模样，让她不由得惴惴起来，“他年岁也不小了，父亲也不知怎想的，就将四妹妹许了他。”
锦橙吐吐舌、头，“许是二爷看重陈大人。”
顾如鸾不由叹气，“这般年岁大的人，将来四妹妹恐得吃苦。”
“姑娘您就是心善，”锦橙不以为然道，“这亲事是二爷亲自应下的，将来四姑娘便是有什么事，二爷总得担着点，且二爷最疼四姑娘，总不至于叫四姑娘吃苦。”
顾如鸾咬了咬唇瓣，“可、可他是外室子，就是四妹妹那样的，还只能嫁个外室子，我还能、能如何？”
锦橙这会儿才晓得自家姑娘担忧的是什么，不由得轻拍自己的脸，“都怪我这嘴巴浑说，都把姑娘您给说吓着了。那陈大人再不济还是记在陈老太太名下的，别人也只敢在他背后说说，哪个真敢在他面前说？”
顾如鸾还有些看不起陈焯的出身，她虽是庶女，香姨娘也是由着先夫人谭氏亲自给顾二爷纳的妾，比之陈焯这种外室子来自是觉得有排面多了——可想着四妹妹在府里哪个不都是宠着，如今只能嫁到陈家去，她不得不为着自己的将来而担忧，“我原先瞧着祖母像是不看重二姐姐，可二姐姐到是嫁去了承恩公府，那是皇后娘娘的娘家。”
那陈焯是什么个出身，不过就是个外室子，没的叫顾侯府没脸，偏就这样的人，如今到人模人样地在朝任官，还能娶他们堂堂顾侯府的嫡女，简直叫顾如鸾几夜里都睡不着，时时为着自己的亲事担忧。
锦橙也就知道府里的那些事，至于外头的事，她是不知的，听姑娘这么一说，她不由得揪起心来，若姑娘嫁得不好，她自是也跟着受苦，若姑娘嫁得好，她自是也跟着风光。姑娘的嫁得好坏跟她有直接的关系，她自恃有些美貌，将来肯定要帮着姑娘伺候姑爷的，若那人……
她也有点忐忑，莫名地就同情起四姑娘身边的红娟及红袖来，那红娟当日还是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呢，竟到了四姑娘身边伺候，将来免不了也是个姨娘。想着红娟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到成了外室子的姨娘，叫锦橙莫名地就欢喜起来，“听闻老太太娘家襄阳侯府的人也要一道儿上寺里，也不知道是襄阳侯府的哪位去。”
顾如鸾不是没想过襄阳侯府，那是老太太的娘家，也有几个少爷还未成亲，要论起来也是她的表兄们，只她一个庶女，从未去过襄阳侯府，也谈不上认得几位表兄。她叹气道，“太太与五妹妹也去，必是为着五妹妹的亲事去呢。”她是晓得太太林氏瞧不上娘家门第，想给五妹妹寻门好亲。
锦橙到不这么想，她身为一个机灵的丫鬟，自有她消息的来处，“虽老太太那里并未明说，婢子瞧着并不像是为着五姑娘的事，而是为了姑娘您的。”
顾如鸾这才心如死灰的，瞬间就跟活过来一样，“这话怎讲？”嫡母二太太林氏半句话都未吩咐过她，她自是老老实实地不敢打听。
锦橙怕人听见，还特特儿地压低了声，“如今襄阳侯府上的公子嫡出的都早早儿地成了亲，也就三夫人膝下的五少爷还未成亲，老太太如今这往着寺里，恐怕是为着五姑娘相看亲事呢。”
顾如鸾心里头颇不是滋味，二姐姐出嫁了，四妹妹有了亲事，且今儿又要扶着五妹妹相看人家，而她呢，明明与二姐姐同岁，谁也没提起过她的亲事，“你是说那位五表兄？”她还真听说过一点关于五表兄的事，这位五表兄到是会念书，如今有了举人的功名。
“婢子想想便是的，”锦橙轻声道，“那三夫人也是个和善人。”
顾如鸾是见过三表婶的，也知锦橙说的差不离了，眼里添了一丝黯然，“如今五妹妹也要有……”她话说到这里，便觉得没滋没味不说了。
锦橙是替自家姑娘抱不平的，明明都是二房的姑娘，二姑娘能嫁得那么好，三姑娘到如今连相看都不曾有，四姑娘那是得宠也没得说，现在就是五姑娘也要相看亲事了，偏三姑娘就仿佛没人管似的，“太太也真是的，姑娘您也是太太的女儿，太太总不能这般……”
顾如鸾连忙轻声呵斥道，“不许胡说，太太待我也是好的。”
锦橙见姑娘都不敢说太太一句不是，更是心疼她，“姑娘处处替太太着想，前儿又替太太做了衣裳，也不见太太待姑娘亲和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