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2)
燕晚第二日上午十点多接到易织云的电话,彼时,她正好挂掉一位当事人的电话。
就是那位犹豫要不要离婚的女士。
当事人还是决定不离婚。
“我要是离婚了,我的孩子怎么办?我不想我的孩子成长在一个单亲家庭,谁家日子还不是这样过,忍忍就好了。”当事人如是说。
离婚的理由千千万,但让一对已经相看两相厌的夫妻勉强维持婚姻关系,通常只有孩子这一个理由了。
燕晚从不主观劝解当事人,只说:“祝你幸福。”
她经手的案子,到最后结案时,她都习惯说上一句“祝你幸福”,无论当事人是继续曾经的生活还是重新开始新生活,没有其他意义,只是平淡地送上自己小小的祝愿。
当事人说“谢谢”就挂了电话,燕晚准备结案存档,手机便又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易织云的名字。
电话甫一接通,燕晚还没来得及出声,易织云就立刻说:“晚晚,对不起。”
显然,她还记得醉酒时说过的话。
“没关系。”燕晚说。
电话两端顿时一阵沉默。
伤害已经造成,“对不起”是最无用的话。
然而面对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除了“没关系”好像也没有其他可以说了,除非是不想要这个朋友,不然也只能选择原谅。
成年人的世界有太多的妥协,不能像孩子那样任性,说“我生气了,我不跟你好了”,说绝交就绝交。
现在的人喜欢自黑,又何尝不是一种妥协,因为不能太跟别人较真,就只能调侃自己解压。
“晚晚,”易织云苦笑一声,“到时候你来帮我离婚吧,我听说你做离婚律师也是有声有色,去年底还打赢了一桩巨额离婚析产。”
“别胡说。”燕晚眉头皱了起来,松开一直握住的鼠标。
“我说真的。到时你帮我看能不能让张京晖净身出户,哈哈……”易织云苦中作乐。
燕晚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我这段时间很清闲,我去帝都找你。”
易织云立刻夸张地笑:“好啊你,一走三年,我不去找你,你就不来找我,非得等我这边有事儿了你才来是吧。”
“到底帝都是我的伤心地,”燕晚轻笑,“你总得理解我触景伤情的玻璃心呀。”
这便是成年人的妥协,她自黑,她示好,一人退一步,大家还是好朋友。
易织云一哽,小心翼翼说:“晚晚,你……”
她不敢再问,怕踩雷,真戳破好友的玻璃心。
三年来她一直在好友面前闭口不提那个名字,谁料昨天喝醉就口无遮拦,今早酒醒,她恨不得把自己扔抽水马桶里冲掉算了。
“织云,无论如何都尽量不要让自己委屈了。”燕晚郑重说道。
她也是这两年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人生在世,父母会离你而去、子女可能不会孝顺、朋友可以绝交、夫妻可以离婚,只有自己才是完完整整不可分割的。
或许走到人生尽头只有形影相吊,既如此,我们自己又何必作茧自缚,委屈了自己呢?
至于心中的那个梦……
永远无法实现,也好。
珍藏在心里最深处,给自己的心留一个柔软又温暖的地方。
燕晚与易织云挂了电话,继续结案,刚好存完档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助理推开门对她说:“燕律师,王主.席让你去他办公室。”
“知道了,谢谢。”燕晚把电脑待机,起身离开办公室。
王锐意是燕晚现在供职的律所创始人,也是律所合伙事务的召集人,自从律所改成合伙人制后,他的头衔是一年三变,从“王律师”到“王主任”到“王主.席”,越来越大气磅礴。
燕晚刚进这家律所时,因为脑袋一抽想专门打离婚官司,从帝都来到湘省省会,从非诉到律所萌新,她既没有独立案源也没有打离婚官司的经验,只能应聘授薪律师。
年薪加分红上千万,变成了一个月几千块,这事没少被易织云和明磊笑。
燕晚只能感慨:恋爱脑害死人。
好在牛逼的人到哪里都牛逼,一年时间,她从授薪律师成了专职律师,拿固定工资变成了拿提成。
去年下半年,王锐意和她提出让他成为律所高级合伙人,被她拒绝了。可对方不死心,不断地安利她成为律所合伙人的好处,搞得她现在远远看到王锐意就转身,惹不起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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