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终于，在卖王八的铺子旁边，云芊芊看到一家装饰还入得了眼的护保斋，里面贩售的多以金石玉器为主。

云芊芊生平不喜欢易碎的东西，石雕、石刻，以及金银制摆件才对她的胃口，便入内选购了几样，大大方方离去。

她前脚刚迈出护保斋大门，又有一队人马“轰隆隆”的进了护保斋。这支队伍排得整整齐齐，俨然训练有素的官兵，云芊芊与他们的领队擦肩而过时，感受到了他眼中的寒气。

回头一瞥，这队人马都是有内功底子的好手，不亚于由卫保三直接统领的侯府护院。一般的官兵只是身体素质好，不可能个个习武，而江湖组织更不会将队伍排得如此整齐，那么只能推断为，这些是某个大人物的私兵。

云芊芊未予理会，抬步便走。走出一小段距离，那一行人匆匆从店中跑出，竟有意跟了上来。

云芊芊看那领队亮出一块牌子，仅闪了一瞬，自以为人人认识似的，接着说话道，“姑娘请留步。在下是平国公府的侍卫长白影，前日平国公府内失窃一堆财物，其中有一样被护保斋掌柜收购，现已探明在姑娘手中，还望姑娘能够割爱。”

“府上丢的是？”

“淬月金樽。”聂白影做了回答，心中却微愣。之前亮出平国公府的令牌，未让对方的眼中划过任何变化，是瞧不起平国公府，还是她心目中只有生意？

云芊芊叫过跟着的小厮，行囊中确有一只金樽，正是刚才在护保斋买的，质地上乘。掌柜的像急于脱手一样，才被她以较为合理的价格买下。

“可以卖给你。”

通常这种时候，讨价还价没有必要，只有两种选择，给还是不给。但云芊芊直接回答可以卖，虽显得市侩了些，却挑不出错。

既然称卖，当然是要给钱的。聂白影原本也不是想无偿讨还，旋即从属下手里凑了三张一千两的，一张五百两的，共三千五百两银票，并作一叠递上。

刚才云芊芊在店内买定离手时付了三千四百两。她若接受这个数目，倒也是直接赚了一百两。

然而，云芊芊不是要饭的花子，收回手，没有接那叠银票，“不好意思，如今东西在我手上，我还没开价，你这些银票，是要叫我看看你出门带了多少银子吗？”

聂白影面色一沉，“依刚才那位店家所言，姑娘之前购买淬月金樽的价格就是三千四百两。”

云芊芊淡然道，“先不说那掌柜的是否有意欺瞒你，单是这件东西现在已经离开柜面，店中的报价便与我无关。”

聂白影身后的其他侍卫都觉得离奇得很，个个将手放在刀柄上，靠拢云芊芊主仆三人，也将一众行人吓得后退不止。

聂白影示意属下们保持和睦，神色冷漠地问，“那么，敢问姑娘开价多少？”

“唉，看你们也没带多少银两，我便破例，以物易物吧。”云芊芊丝毫不为所惧，伸手指了指，“你将那个盒子里的东西，还有你腰间这把破铜烂铁给我，淬月金樽就换给你们了。吃不吃亏我不知道，至少我满意了。”

云芊芊所指的盒子，是他们刚刚才从另一家店铺里赎回的失物，价值稍在淬月金樽之上，所以连盒子都金贵了些。云芊芊未见其详，一口开价，算是魄力十足了。

至于聂白影腰间这把被称为“破铜烂铁”的佩刀，价值在三百两以内，却是他身份的象征。古来刀客剑客都有“刀在人在，刀亡人亡”的说法，又如何能换？

青琉眼瞅着这位一脸冷峻的侍卫将目光转为赤红，扯扯云芊芊的衣袖说，“小姐，能这么坐地起价吗？他们人那么多。”

“没事。”云芊芊表情寡淡的抬抬手，毫不胆怯。

若是以往做生意时，遇到平国公府这种来头甚大还要以势压人的买家，她能躲则躲，然而如今幽武侯府也不是吃素的。

她在出门时点了府中的两队护卫，另外云家的乙字护卫队自她三朝回门后也听从阿爹的指示永久拨给她用了。这些人由于带在身边碍眼，全部远远的吊在后面，只是穿着便衣，本来是不好分辨的，现在普通百姓都吓得倒退了，这些人也显眼了起来。

倘若平国公府的人敢动手，她绝对有奉陪的本钱。而且在打斗中难免会摔毁物件，她大可比平国公府摔出“更多”。到时就不只是谈论单单一件物品的归属，而是她要请侯爷去平国公府索要赔偿了。

别怪她到处惹事，不惹事怎么会“出事”，她十分想要一个合理的对手。

聂白影于是见到了比自己身后更多的人，这群人聚在云芊芊背后，一个个在腰间挂出了属于幽武侯府的腰牌。

如今幽武侯不在此处，能劳动这么多侯府侍卫保护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幽武侯的妹妹，现年十岁，显然对不上，另一个就是幽武侯新娶的娘子。

聂白影猛然记起来，之前幽武侯大婚，他随在国公身侧去侯府吃酒时就曾与这位新娘子近在咫尺，当时她的样貌蒙在喜帕里，无缘得见，身形体态却与眼前这位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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