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小姑娘抬头与云芊芊对视，粉粉嫩嫩的脸上充满了委屈。

“别这么看着我，姐姐可不是大老虎。”云芊芊决定改变策略，以诱导为主，“前车之鉴你也看到了，莫向他学。来，把这颗糖给姐姐喂下去，吃完咱们就去放鞭炮。”

小姑娘目光扫视两侧，知道左右是跑不了啦，接过“糖果”，不太甘愿的嘟囔，“大哥说过，晚饭之后禁止再食零食。”

云芊芊使劲指指自己，“那你不用吃了，给我，给我吃。”

小姑娘又摇头，可爱的嘴唇微翘，极有条理的分析着，“再有，这颗糖实在是卖相太差了，虽然表面裹了糖衣，却透着一股中药味，看你拿出来的这些都没有糖纸包着，可能并非是给人食用的。一定要吃的话，说不定会吃出病来。”

云芊芊唬人的架势保持不住了，哪想千选万选，能选个说话这么犀利的丫头出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小丫头不可以肉眼衡量。这张开过光的嘴，活像是乐安堂掌柜的亲孙女，字字中的。

“还有，我并未在府中见过你，你这身红衣服的料子很好，还有没有多余的也给我做一身？”

再听这小姑娘的话语，云芊芊的心情就不那么美丽了。似乎算是攻守易主，对方开始坐地起价了？

云芊芊翻个白眼，心说：这顾家孩子统统都不可爱，不是死憨死憨的，就是鬼精鬼精的！

偏生云芊芊是理屈的一方，说不过人家，便想舍出一身嫁衣也先要让她把毒药给自己喂下去。

尚好，上天垂怜。在她答应之前，一道深沉的男子嗓音响起，“成夕，那是你新来的嫂嫂，要听嫂嫂的话。”

原来是顾若朝见云芊芊许久未归，踱步到了后院。

“好的，大哥。”顾成夕朝话音传来的方向点点头，之后再面向云芊芊时，已是换了一派作风。小小的人儿，礼数却很周到，屈膝微福一礼，恭敬的伸出小手，面不改色的说，“成夕见过嫂嫂，请嫂嫂吃糖。”

为何有某经典著作里面“大郎，喝药了”的既视感？

云芊芊没看清顾若朝的身形，却能从声音判断出来，趁着他还没走近，顺从的吞下这颗糖，也就是伸腿瞪眼丸。

一阵心火溶解的感觉传来，她知道这是毒素起了效果，舒服得想打出一个饱嗝。

顾若朝的脚步稳如磐石，每落下去一步都以砖面上的尘土作为回应，他是特意保持如此慢速。直到站定在顾成夕面前，不太符合气质的眯眼笑问，“课业做得怎么样了？”

顾成夕奶声奶气的答，“今天是哥哥大喜的日子，嬷嬷准许我将课业留着明天做，还准许我在后院玩一个时辰。”

小姑娘不满十岁，一张俏丽的脸蛋，一双晶莹的眸子，倒也是个美人胚子，但云芊芊总觉得她有潜质成为一个江湖骗子。

“嬷嬷这么说的吗？”顾若朝面部仍然微醉，被糊弄了一把，点头道，“但现在时辰已晚，你该回去睡觉了。”

“是的，大哥。”顾成夕婷婷袅袅的一转身，刚走出两步又回头说起，“但嫂嫂答应过我要一起放鞭炮，还会送我一身新衣服。”

什么时候！

云芊芊差点尖叫，放鞭炮就算了，送新衣服是绝对还没开过口。万万没想到，这小姑娘不是有做江湖骗子的潜质，而是已经出师了。

顾若朝目光扫向云芊芊，对着这双看似全然无害，实际勾魂夺魄的眼睛，发自心底的捏了把汗。

自古以来，小姑子和嫂子之间的关系，处理好了相安无事，处理得不好，那灾难就堪比婆媳关系。古之婆媳关系处理最失败者，焦仲卿“焦作古”，便是因为在媳妇和亲娘的矛盾中一味纵着一方，没有权衡好，最后导致了夫妻全挂东南枝的悲催结局。

顾若朝心中掂量，媳妇的杀伤力巨大，且如今新婚还没燕尔，绝对是不能开罪，而小妹成夕年龄尚幼，等她长到能舞刀弄剑的年纪，自己估计都寿终正寝了。况且，可以不教她刀剑，那便没有威胁。

顾若朝剑眉舒展，好像解决了婚后第一大难题般雀跃，欣然道，“答应别人的事确实要做到，明晚大哥和嫂子带你一起去放鞭炮好吗。”话语中有一个停顿，之后再以兄长独有的语气震慑，“至于新衣服……成夕，你的衣物够穿了。”

云芊芊很满意，虽然原本也不打算跟小孩子斤斤计较。

倒是顾若朝谈起购置新衣服时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让她心中记了一笔，这一笔道：顾家金玉其外，顾若朝连妹妹想购置一套新衣服都如此推诿，看来家境中空。从买卖的角度讲，这次她嫁进顾家一定是赔了。

“哦。”顾成夕不太满意的吱声回嘴，吐吐舌尖，便跑了开去。

云芊芊也想跟着跑，却被顾若朝一把拉住，“你还去哪儿？”

天杀的婚礼喜服，让云芊芊的拳脚都施展不开，被拎了回去，遮住脸说，“新郎新娘是不能在洞房外见面的。”

若非云芊芊提起，顾若朝都快忘了今夜他还有这么一件要紧事没做，哼哼鼻子道，“亏你还知道这个规矩。”

“那你怎么不呆在洞房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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