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云邻之巅（3）（1/2）

忽然，自外面闪入一人，只见那人弓着身子打了个扦，小心翼翼道：“官爷，饭菜做好了。这会子就摆桌么？”言罢即低头看脚，不多言语。

我长舒一口气，原来是店家前来请示用膳的事情。幸而这屋子里有个屏风隔着，彼此瞧不清楚，我才不致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被店家当成小偷。

大哥清清嗓子，信手拿出自己中书令的做派：“教他们先候着，我这就来！”声音若寒风般凛冽，不怒自威。

“是。”店家得了吩咐，急急忙忙退下。

我望了望店家慌乱的身影，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大哥，不由心生感慨：官派这种东西还真是可以无师自通。

洗把脸和大哥一道下了楼，对我这个不速之客，他给众人的说法是：白天下楼吃茶时碰巧偶遇前往归州城游玩的周家老弟，也就是本人。见我孤身一人，很是不放心，陆周两家又世代交好，怎么着也不能丢下我一人。这便硬拉了我一同前往归州。

“归州城大伙都知道，自古以来就不是甚么太平地儿，他一个半大的小人，我总不放心。”大哥拍拍我道肩头呵呵道。

一番话下来惹得众人都连连感叹我俩手足情深，又说出门在外朋友间理应互相照拂帮衬。言外之意无不是我有这么个好兄弟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只一人手持长剑，在人群中默然静立，笑而不语。

说来，这人我原是见过的。便是不久前方结识的那位唤作畅之的小哥。当初他说自己在京某个小官，我看他这人儒雅有礼，以为是个文官，不想却原来是个武将。

此番再次遇见更是巧得很。

等人群散去，他才缓步走进与我搭话。

我方晓得他原来是朝廷的司文少卿，此番前去迎佛骨乃是职责所在。

大师兄说，他们读书人都很谦虚。

我看了看一袭绯袍的畅之。

果真。

......

今晨下起了雨。

我们一行在客栈又停留半日，等雨停了才整装前行。山路泥泞，辇车轮子坏了一回，停下来修好，这一耽误便又是半日。

赶到云邻寺天已黑了个透。

寺门紧闭。迎接我们的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老柴着急忙慌上前敲门。

老柴本名叫柴胡，官任大理寺丞，是个黑脸络腮的彪壮大汉。皇帝派他和畅之一起协助大哥办理此事。因他力气大，又是樵夫出身，是以同僚都习惯唤他一声“老柴”。第一次见面就说我弱不禁风，我对他印象深刻。

“吱呀”一声，木门开启，探出个溜光的脑袋。

是个小沙弥。个头不高。约莫十来岁。核桃似的眼睛瞅着我们滴溜溜转个不停。

“我是大理寺丞柴胡，乃陛下派来恭迎佛骨的朝廷命官，快去叫你们方丈出来！”老柴拿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对着小沙弥吼道。胡子上的雨滴像是被人遗弃的银粉，挥洒不动。

小沙弥鄙夷地望了望老柴，岿然不动。

大哥将老柴扒拉开，行礼道：“在下陆式，奉陛下之命来贵寺恭迎佛指舍利。欲求见贵寺方丈不念大师，还请小师父代为通传。”

“空空~”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寺里传来。

小沙弥忿忿抿了抿嘴。

一只鹰爪般手出现在小沙弥头顶上方，扒住门缝，为我们将两扇寺门打开。露出一张微黄的脸，看模样四十岁左右。

未等我们言语他两个皆转过身去，神态恭敬。我这才看见门里有个大和尚迎面走来，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长相很是和善。

“阿弥陀佛~方丈已在禅房等候，诸位施主请随贫僧来。” 大和尚合手施力道。

“快点的吧，我这浑身上下都淋透了。”老柴急道，一壁瞅瞅大哥的脸色。

“那就有劳大师了。”大哥还礼道。一面率先迈进寺内。

我和畅之一道撑着伞混跟在大哥后面。

去禅房的路上得知那大和尚法号无妄，乃是云邻寺的监寺。

少许，行至一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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