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云邻之巅（2）（1/2）

日子晃晃荡荡，又是几日过去。

北寒不太平，阿爹接连几日都是吃住在营里，不问他事；大哥动身去迎那枚佛指舍利；二哥昨日收拾了行囊赶回师门——算算日子，他这次回家呆了不到十天。

府里一下子冷清许多。

我在家像个即将发霉的馒头，闲得长毛。

思量一番，我准备出去转转。

畅之说的云邻山妖怪作祟的事情挺有意思，正好大哥此行也要到云邻寺，我不如跟过去一探究竟。

反正离书院开馆还有半个多月，来得及的话还可以回稚川看看。

只是该怎么跟阿娘说呢？

“公子快别跑，等等奴婢。”正当我为此绞尽脑汁之时忽听外面一阵追逐之声传来，越来越近。

未来得及辨别，一个墨蓝色的“猴子”扑进我怀里。

“阿姐！”

“猴子”昂着小脑袋冲我咧咧嘴，露出一排大白牙。

门外两个小丫鬟气喘吁吁跟过来，面红耳赤朝我恭谨行礼：“郡主”。

我微微颔首示意，心里却始终对这称呼有些不适。垂了眼与善明问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是不是又欺负先生了？”

大哥月前给善明、知敬两个新请了位德高望重的先生来教导礼节。知敬还好，只善明这小子狡猾得很，是个不听管教的，经常气得教导先生脸红脖子粗。阿娘近来正为这事儿头疼。

善明拨浪鼓似的晃晃脑袋：“先生是大人善明是小孩儿，善明再怎么厉害也不能欺负的了先生这样的大块头。”义正言辞。

“真的么？”我捏捏他肉乎乎的小脸。

“郡主明鉴，方才公子趁先生午睡时将……将先生的胡子眉毛全给给剪了！”其中一个绿丫鬟颤抖着嗓音道。另一个跟着点头“嗯”了两声，显然是吓坏了，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善明翻个白眼，侧首道：“你俩也忒不争气了。我这什么都还没说呢，你们就全给本公子抖露出来了。”

我把手放在他头顶，拨楞过他的脑袋，与他正脸相对：“真的么？”

善明低了头绞着衣衫上的带子，委屈巴巴道：“这位先生事儿忒多，光是这个月他就向阿娘告我的状告了三回。我明明没做错事他非要罚我，还冲我吹胡子瞪眼。我气不过，就把他胡子剪了。”

我无奈扶额。

善明这小子还真是完美继承并发扬了陆家“欺师”的的传统。怪不得阿娘以前总嫌我们闹腾。

等等，闹腾？

阿娘要是知道善明方才干的事……

哼，哼，哼！

善明呀，你可不要怪阿姐狠心哟~

愁眉舒展，我揉揉善明的耳朵，笑道：“所以你就跑到我这儿来避难。”一面冲点画使个眼色。点画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善明摇摇我的手，嗫嚅道：“阿姐，你帮帮我吧。别教阿娘知道这事儿，不然我肯定又要跪祠堂关禁闭了。”

我望了望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将他抱起放在离我最近凳子上，露出最最和蔼可亲的笑容柔声道：“善明呀~还记得去年你打碎的那支琉璃盏么？”

善明眨眨眼，清澈的眸子配上倒八的眉，一脸的无辜可怜。

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摁住：“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支！”怒吼。

……

翌日清晨，我打理好包袱这便来至阿娘门前。

思忖片刻，鼓起勇气敲门进去。阿娘坐在书案前，垂眸钻研她那套竹简——每回阿娘心绪不宁时都会这么做。

昨日为善明恶整教导先生的事情阿娘动了怒，此刻房内静默得很。窗外东风吹落海棠花瓣的声音似乎都能听得见。

我趁阿娘出神的功夫将先前准备好的说辞复述一遍：“师尊昨日传来消息，说是子容小师弟种出一株奇特的茶花来，煞是好看，想着邀我前去看看。” 巴不得胡闹的能少一个是一个，好教她省省心。

阿娘抬眼，冷哼一声，眉峰一挑，嫌弃道：“子容喜爱捯饬些怪异花草不假，可任凭他一双妙手，这会子又哪里是山茶开花的季节。素隐这老小子编瞎话都编不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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