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从此绝名花(下)(1/2)
目光在半空相交错,谢恣意神色染了些许敌意,道:“我的案子是从陆兄这里接手,你的案子又是从哪里接手?”
蔚予纵从墙头翻身跃下,喉咙中滚落一声轻笑:“我嘛?”他凑到谢恣意跟前,“我自然是从古楼手中接的案子。”
谢恣意眉心微凝,“此案竟有古楼的手笔?”
案卷尚未翻阅,情况倒是愈发复杂。
“既然如此,不若分工合作?”蔚予纵笑吟吟地提议道:“你负责长平门方面,我则从古楼入手。”
谢恣意神色中带着无奈与包容,有些担忧地问:“古楼的事,已处理好了?”
蔚予纵展颜一笑,潇洒恣肆,“当然。”
“蔚少侠?”
方婆娑诧异地看着蔚予纵,丝毫未曾预料到,竟会在此时此地,再见蔚予纵。她还记得他得知谢莫白不辞而别时,他近乎可怖的神情,那种炽热无比的愤怒,隔着四年的光阴,在回忆中也是咄咄逼人的。
四年不见,少年眉宇间已全然褪去青涩稚气,骨骼已完全舒展长开,宽肩窄腰,舒展挺拔,身形与谢莫白相差弗几。容貌依旧美得锋锐无匹,只是再无人会将他错认成女子。
蓦然见了故人,方婆娑看着他有几分恍惚:“你……长大不少。”
“四年未见,”修长的手臂充满款款地从身后环绕住谢恣意的脖颈,下颌压在他肩上,脸颊若即若离地挨着,蔚予纵抬起眼,偏着头朝她笑了一下,一举一动里充满了占有欲。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眼中温暖的笑意如清晨的雾气般消散而去,只余一片阴冷的寒意:“别来无恙。”
方婆娑被他眼眸中肆意流淌出的冰冷蛰了一下,她见过太多次这样的眼神,在四相门看守最为严密的天机牢中,这让她瞬间警惕起来。
少年所环抱的人似乎对在人前肆意亲近的举止有些不好意思,眼睫低低地垂落下去,耳廓也染了一层淡淡的粉,却带着无穷无尽的纵容宠溺没有半分挣扎,丝毫没有觉察身后人的不对劲。
“你——”方婆娑脸色阴沉,在四相门办过太多案子,对于威胁早已养成一种玄而又玄的直觉。她敏锐蔚予纵身上已经发生了一种翻天覆地的变化,与四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他身上所展现出的危险特质的一角,已经远远超越了一般的恶魁。
谢恣意没有发觉蔚予纵神色中流露出的冰冷,但他却敏锐地发觉了方婆娑对蔚予纵的敌意。他不由自主地挪动了一个角度,试图更多地将蔚予纵遮蔽起来,姿态中流露出明显的袒护之意。
蔚予纵笑了一下,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再次和煦起来,趁着谢恣意的注意力在方婆娑身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毫无防备的谢恣意霎时呆住,蔚予纵唇角一勾,看向方婆娑时,眼中带了赤裸裸的示威挑衅,直看得方婆娑咬牙切齿、双眼冒火。
谢恣意后知后觉地推开蔚予纵,他脸皮远远没有厚到可以镇定自如地在故人眼前黏黏糊糊、卿卿我我。
蔚予纵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案子就是我的案子,还是说,你怕我和你抢生意?”
谢恣意板着脸,“这案子不是生意。”
蔚予纵看了陆青莲一眼,乖乖认错投降,“是。兄弟的兄弟是兄弟,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我不可以帮忙吗?”
陆青莲露出调侃意味浓厚的坏笑,“你们两个算兄弟?”
蔚予纵:“契兄弟。”
谢恣意:“四海之内皆兄弟。”
两人有些许尴尬地对视了一眼,楼无辜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发出一声嗤笑,蔚予纵登时黑脸,语气中带着一种微妙的咬牙切齿:“先生真是,博爱。”
“咳——正事要紧。”谢恣意竭尽全力地想要揭过此页,“方姑娘,不知可否容我查阅长平门案的卷宗?”
方婆娑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不过陆大侠不便查阅,还望理解。”
陆青莲笑眯眯很好说话,“理解理解。”
“既然如此,”方婆娑道:“小平,带扬州来先生去明理阁吧。”
平慎青点点头,“扬先生,这边请。”
谢恣意温文有礼地道谢:“有劳。”
“客气。”
谢恣意跟着平慎青离去,陆青莲发觉方婆娑明显阴沉下来的脸色,异常鸡贼地发觉苗头不对,果断带上楼无辜随便找了个理由,脚底抹油,迅速跑路。
楼无辜懵懵懂懂地跟着他出了四相门,眉头微微蹙着,不解道:“为什么拽我出来?”
“还不出来?”陆青莲咋舌:“再不出来里头那俩都要打起来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当然是走为上策。”
“你这就将兄弟的兄弟扔下了?”楼无辜一挑眉,带了些调侃道:“陆大侠?”
陆青莲一挥手,不以为意:“陆大侠八百年前就退隐江湖、不问世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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