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1/2)
一夜西风骤,落叶遍地,天气乍冷。
谢莫白挂心卢照仪偷袭之策,忧心忡忡,一夜未能安枕。
第二日早早起来,依旧装作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按部就班地处理军务、操练军队、巡视守备。
他害怕军中若有探子,看出卢照仪不在,传回消息,导致他身陷险境。所以即使心中万分焦急,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
直至第二日傍晚,卢照仪仍然没有回转。
此时,谢莫白终于发觉不对。他派自己的心腹前去查验卢照仪领了各种军备、带了哪些人走。
待心腹回禀了结果,谢莫白眼前登时一黑,脚下一软,几乎栽倒。
“哥!”谢莫愁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怎么了?”
“他骗我……他骗我!”
谢莫愁不明所以:“哥,你在说什么?义兄绝对不会害你的!”
听见他这样说,谢莫白勉强冷静下来,心想:他的确不会害我,已是怕是会害死自己!
他挥退心腹,取出卢照仪那日交给他的地图,指给谢莫愁看:“义兄说从山间小路走,过链桥,绕至敌军后方偷袭。”
谢莫愁双目炯炯,认真看着地图:“听起来没有问题。”
“问题在于,我今日派人一查,发现义兄带走的全是他的嫡系部队,他卢氏的子弟兵!”
谢莫愁双目一瞪:“我不信!义兄绝对不会叛国投敌!”
“他的确不会!他是要去送死!”谢莫白无力地捂住了双眼:“他教人准备了铅粉、螺黛以及其他用于乔装改扮之物,带的人又全是知根知底的本家兄弟。他不是去偷袭,他是去用间!”
“用间?这根本不可能!时日这么短,他不可能做得到。”谢莫愁难以置信地抢过地图来看:“义兄向来谨慎,怎么会做出这么冒险的事来?”
“先前我叫义兄设法联络我方埋在敌军的暗桩,敌我实力悬殊,我不信师父没有相关的布局。义兄始终回复我没说有消息……”谢莫白喉头哽了哽:“我猜义兄早已经联络上了对方,只是未曾告诉我,并且暗中布下此计。可见此计万分危险,他怕我不同意,所以干脆不说。”
谢莫愁一骨碌爬起来:“我去救义兄!”
“回来!”谢莫白连忙拉住他:“你若大张旗鼓,必然引来敌方清查,只会害死他!”
谢莫愁又扭头冲了回来,抱臂站在一旁:“那你说怎么办?”
“没办法……”谢莫白无力地闭了眼。
“没办法?”谢莫愁几乎被他气得跳脚:“你不是最聪明最厉害了吗?怎么到义兄这里就没办法了?还不如让我——”
“让你做什么?你能做什么?我都插不上手,你能做什么!”
谢莫愁霎时白了脸色,愤怒地瞪着他:“你就是觉得我不如你,你就是看不上我是不是?”
谢莫白自知失言,连忙道歉:“抱歉,莫愁,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太心急了,你知道我从没那样想过!”
谢莫愁愤愤甩开他,一撩帐门,闷头冲了出去。
谢莫白追之不及,又不能撇下军务,只得退回帐中,传心腹谋士聂倥偬来商议怎样为卢照仪打掩护。
到了傍晚时分,谢莫愁抿着唇来找了他,没等谢莫白开口道歉,谢莫愁就粗着嗓子道:“对不起,哥!我不该给你添乱。”
谢莫白急忙摇头:“是我该道歉,我太着急了,口不择言,让你难过了,抱歉。”
“没。”谢莫愁瘪了瘪嘴:“是我不好,不该和你吵架,我是来帮你的,不是给你添乱的。”
“哥知道。”谢莫白轻轻抱了抱他:“抱歉,让你操心了。”
“我不操心你,操心谁?”谢莫愁不太适应地推开他:“别这么肉麻,我瘆得慌。”
谢莫白忍不住笑了:“你多担待,哥不是无所不能。”
“屁话。”谢莫愁反驳道:“我哥无所不能。”
谢莫白不知道他是哪里来得信心,他在雁门待得越久,越觉得自己有太多的无能为力。
深秋的某个夜里,谢莫白被帐外的动静惊醒。聂倥偬带了个人进来,低声道:“卢将军传消息回来了。”
谢莫白骨碌一下爬了起来,他草草掌了一盏灯:“义兄人呢?”
卢照仪派回来的心腹答道:“郎君尚未归来,派我先行回传消息。”
“消息呢?”
“在我脑中。”那人不卑不亢道:“请给末将纸笔。”
谢莫白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他的确在义兄身边见过这人不少次,只是印象不深。他沉吟一阵,将纸笔递给了他。
那人接过纸笔,不声不响地专心致志开始绘图。谢莫白在旁边看着,越看越觉得心惊。
那人细细绘完图,又开始默书,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方才停笔。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一阵,最后摇了摇头:“抱歉,末将只记得这么多了。”
谢莫白直直地看着他:“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鲜卑人的行军布防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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