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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寒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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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喜儿与窦绵绵躺在同一张床榻上,窦绵绵不过十一岁年纪,生得又瘦又小,睡姿和性格一样乖巧讨喜。

前些日子,她与巫教的玄影五子起了冲突,相互争斗起来,她杀了其中一个,又重伤了两个。不过自己也没讨到什么便宜,中了剧毒,内功被封,到现在也没能解开,否则之前路上也不会被个三脚猫功夫的小子打劫了。

若是再让她遇见他——

“哼。”

韦喜儿冷笑一声。若非她躲避巫教追踪,急于脱身,定要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夜色里,窦绵绵许是听见了她的冷哼声,轻轻翻身朝向她,语调和她的名字一样绵软,关切道:“喜儿姐姐不舒服吗?”

她轻手轻脚地要起身,韦喜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没有的,姐姐没事。绵绵睡吧。”

乡野间的夜晚没有灯火,房间里漆黑不见五指,房间外总是很不宁静。韦喜儿内功被封,习武者的好耳力还是在的,躺在房屋里间,总能听见各种声音。

草丛中此起彼伏的虫鸣,长夜里凄厉的鸦啼,深山中低沉的兽鸣。花开的声音,叶落的声音,露水凝结的声音,吱呀的开门声,以及,随风而来的窃窃私语。

“娘,俺回来了。”

韦喜儿心头蓦然一跳,照理说,这荒山野岭的偏僻地方,不会有她的熟人,可这人的声音,她却觉得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韦喜儿放缓了呼吸,侧耳细听。

“长寿?你今日怎么回来了?”说话的是窦大娘,她惊呼出声:“诶呀!怎么弄破了额头?”

方才令她熟悉的男声道:“这是俺的月钱,你拿着家用,绵绵也到了爱美的时候了,给她扯点布,做身新衣裳吧。”

一阵窸窸窣窣声后,窦大娘埋怨道:“咋弄破了额头?有和人打架了?”

“没。”男子声音闷闷的:“没有的事儿。俺、俺看见院里有一匹马?您收留男人过夜了?俺不在家,您和绵绵多不安全!”

韦喜儿心中陡然一悚,她终于想起她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声音了——是那个劫匪。是今日打劫她,要夺她马,反而被她打晕了的劫匪。

恐怕自己这是撞进贼窝里了!

韦喜儿心中焦虑,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若是那男人认出了自己的马,恐怕又是一场风波。

“不是。”窦大娘道:“是个遭了劫匪的小姑娘,天可怜见的,这荒郊野岭的,让个小姑娘走夜路,俺实在不放心。”

“哦。”窦长寿声音里没什么惊讶,他早知道留宿的是个姑娘,他一进门就认出了院子前拴着的那匹马。

他前两日和人起了争执,丢了打手的差事,在镇子上徘徊了几日都没能找到活计,想着暂且回家歇息两天。半路遇上了一个骑马的女子,穿得一身绸缎,身体纤细,脸色苍白,似乎是个病弱的娇小姐。

仿佛鬼迷心窍,反应过来时,已经将人劫了下来。

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他干脆不再犹豫,逼着女子交出了身上的银钱,又要她把马留下。女子白着一张小脸,乖乖听话,不敢挣扎。只是在他要拿走马上的包裹时,女子坚决不同意,说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他。

窦长寿头次打劫,也是心慌意乱,不欲与她多做纠缠,也不想把位姑娘洗劫一空,逼到没路可走的地步,便把那包裹丢给了她,牵着马打算离开。谁料那姑娘接过包裹,当头给了他一闷棍,等他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那女子骑着马早跑没影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

眼见天色渐晚,窦长寿捂着被打伤

的额头往家里走,谁知还未进门就见了院子里拴着的马,正是他今日意欲抢劫的那匹。那女子能一闷棍敲晕自己,显然是个有功夫、有胆识的。

窦长寿急匆匆冲进院子,害怕是女子认出了自己来上门报复。一番旁敲侧击后,得知那女子只是无处可去,碰巧投宿在他家中而已。

窦长寿心中又惊又惧,一时害怕女子第二日去镇上报官;一时又害怕女子报复他的家人,心中如有火焚,焦躁不已。

如果没有这个人就好了——

一个令人惊惧的念头忽然浮现在他脑海中,如果没有这个人就好了——没有这个人就不会有人知晓自己犯了事,不会担心以后有人来报复,还能得到不少银钱暂缓他无业在家的燃眉之急。

心中的恶念一旦升腾,就再难熄灭。

窦长寿的心跳得很快,快得像是随时会从喉咙里蹦出来,他喉珠颤动两下,艰涩的声音从喉咙里流淌出来。

他听见自己问:“绵绵和她住在一起吗?”

窦大娘并未疑心,漫应了一句:“是呀,小姑娘遇上劫匪不得吓坏了?有绵绵陪着会好些。”

“绵绵睡在里面还是外面?”

窦大娘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些疑虑:“人家姑娘孤身在外,你可不能做欺负人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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