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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深染轻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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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坐一站,各自盘踞一方。蔚予纵懒洋洋地直起了脊背,用内力荡开手上的酒液与齑粉,抬眼看着白无异,神色居高临下。

贯地一掌,竹席片片碎裂,向四面八方翻卷而去,红泥小炉霎时剧震,酒壶倏忽飞起,随着横扫的气劲直奔白无异面门。

白无异手中折扇一展,运气于掌,手腕一翻一推,稳稳当当地将酒壶送回了原位。折扇反转,遮掩住他大半张脸庞,但见眸中碎玉纷飞,似有点点星尘:“哎呀呀,二师兄的酒,小师弟我实在消受不起呀。”

蔚予纵指尖一点,一只酒盏从数丈之外飞来落下,壶中酒液自己顺着壶嘴飘飘荡荡地灌进了酒杯里。白瓷杯中酒液靛蓝,随着光线变化流转出雀羽般的青碧光泽,不知里面除了青梅还加了什么,才显现得出这般诡异的颜色。

他抬手饮尽杯中酒液,不怎么友好地勾了勾唇角,嘶声道:“你暗地里使些什么手段,我懒得管,但是你要是犯在了我手上,就别怪我大义灭亲了。”

白无异依旧乖巧地戴着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具,笑盈盈地看着他:“放心,我做事向来谨慎,从不授人以柄。二师兄。”

“别这么叫我。”

“好的。十一师兄。”白无异从善如流,飞快改口:“师弟我一向是最听话的,十一师兄可要更疼我一些才行。”

魏青玉与蔚予纵前后入门,相差不过一刻。蔚予纵始终不喜自己排行第二,因而从不叫魏青玉师兄,更不许别人叫他二师兄。蔚予纵单名一个情字,四年前得了予纵为字,二者恰恰好都是十一笔,干脆取了一个“十一”的诨号,师门上下都改口叫他十一师兄。

白无异开口便叫他二师兄,显然是在故意激他。他这个浑身上下都是心眼的小师弟,从来不让人省心。

“哈——”蔚予纵懒得与他搬弄口舌,笑容讥讽:“最好如此。”

白无异笑眯眯地看着他:“师兄就不问一问,师弟我近来在忙些什么吗?”

“你的肮脏勾当,我不感兴趣。”

白无异靠着窗边坐在了他对面,支起轩窗好让自己把斜对面茶楼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些。

“小童摇头晃脑、有理有据道:‘罪不在于臣,在于天也。信而见疑,忠而被谤,命不久矣。古今如此,概莫能外。’八岁小童尚知此理,早敬王如何不知?然而君命已至,早敬王陷入被动,进退两难。”

他挽着衣袖端起酒壶,打开闻了一下,无奈地用扇子敲了敲掌心:“鸩毒、蛇味子加上断肠草,师兄的品位愈来愈古怪了。”他话音一转:“可惜,师兄对我的偏见,多年不改,矢志不渝啊。”

“是我偏见,还是你持身不正,你心知肚明。”

白无异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仿佛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摇着头慨叹道:“师兄啊,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你我半斤八两,你怎么好意思说师弟我持身不正啊?”他偏头细细听着说书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蔚予纵:“师兄觉得这说书说得如何?”

“假。”

白无异眨了眨眼:“哪里假?”

“讥讽时政何须假借灵异志怪?”蔚予纵冷声呛道:“说了好多日了。怎么还没被官府抓走?烦。”

白无异哭笑不得:“有理。”

“话说——”

白无异立即打起精神,态度端正:“师兄请说。”

“赵二娘子失踪和你有关系吗?”

白无异遮了脸庞,害羞道:“噫——师兄说什么呢?师弟我还是个孩子呢。”

蔚予纵并不理会他的装模作样,冷冷道:“最好没有。这个案子,我接了。”

白无异正色:“师兄放心。”他垂眼看着斜对面茶楼里正兴起的说书先生,听众或磕着瓜子、或嚼着花生,津津有味地听着事不关己的故事。

半晌,唇边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来。

[注]夙,早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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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白无异:“嘤嘤嘤二师兄要疼我哦。”

蔚予纵:“来,你是想伤筋动骨,还是分筋错骨?”

白无异:“不、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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