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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又见狐狸(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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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确记不起来了么?”

见戚策琰的眼神如箭般锐利,几乎要将狐狸石偶盯穿,首领笑道。

被突然打岔,戚策琰的思绪“啪”地发出一声脆响,断了。戚策琰将手中的白绸狐狸石偶扔回漆木盘,不耐烦道:“是,我忘了,要不你现在就动手杀了我?”

首领撇嘴,夸张地抖了下肩,假作因恐惧而噤声,轻手轻脚地向后退去。

脑后刮起一阵强劲的山风,将头发朝前吹起,戚策琰知道那人又去欣赏美景了。趁他背对着自己,戚策琰看向和顺楼掌柜,可结果还是一样,首领后脑勺的天眼再次捕捉到了猫腻。

“秃鹫,到我这来,吹吹风,凉快凉快。”他转身,热情地招了招手。

和顺楼掌柜一激灵,看都不敢看戚策琰,目不斜视地地走了过去。

秃鹫……什么鬼名字。

戚策琰挥散杂念,重新在脑中布局有关石偶的一切。

就事论事,这件事他怀疑和期怀疑得没道理。戚策琰屏息,将焦点重置回“逮的狐狸,从哪头来”这个疑惑上面。

穆好说是“福神庙”,可同样的问题,他却首先想到的是“算命先生”……

反应这种东西因人而异,说明不了什么。

再找找别的。

穆好,富子骁,李胥。

李胥。

他之前与李胥的小舅子喝了一顿酒,确信李胥夫人来西岭时随身带着一个狐狸石偶。连姐姐的手中的一个小玩物都挂在心上,可见这姊弟俩感情甚好。

在公堂对质时,富子骁大伯提起了富子骁曾在一年多的时间内二度来西岭之事,如果李胥夫妇也是如此,那李胥小舅子也肯定会说的,然而这人提都没提。

如果李胥之前没来过西岭,那石偶肯定不是从福神庙后头那算命的手中拿的了。

其实戚策琰也觉得怪,如果三纹狐狸石偶都是给巨贾准备的,事关体大,“贵子方”肯定不会放心随意给人交出去——所以,他自己拿到三纹狐狸石偶的方式才是不对劲。

“白蚁”与他俩,说白了都是“贵子方”的敌人。如果前者知道他与和期的意图,便想借他们之手除去仇家……那就说得通了。

“散福”中,红衣老汉再三强调,说什么“贵子方”由福神亲自加持过,稀有罕见。如果“贵子方”真的给客人分了等级,那其实这几份东西就是给巨贾们提前备好的,其他人全然不可能得到。

的确,像穆好、富子骁和李胥这种赫赫有名的巨贾,是大鱼中的大鱼,能钓到的机会千载难逢。这就意味着,三纹狐狸石偶也必然是罕见的。

李胥死了,他的狐狸石偶也丢了。

所以……

一个黑暗可怖的猜测在戚策琰脑海中逐渐有了轮廓、露出了棱角。

可如果是这样……

换走了三纹狐狸石偶的和顺楼掌柜,究竟是敌是友?

不对。

他们与“白蚁”并非同道中人,与“贵子方”也是势不两立,论不上敌友。

戚策琰远看了一眼和顺楼掌柜,这人面朝着首领,侧对着自己,仍旧是很一副恐惧畏缩的模样,侧脸在稀薄的日照映衬下苍白如纸。

戚策琰嘴角升起冷笑。

他负手而立,双手在在背后相搏,指节被按压发白,甚至有了“咯吱咯吱”的响声。心跳则愈发地快了起来,血液轰击耳膜,发出震响——

他决意赌上一把。

“你刚问我什么来着?”

戚策琰倦怠地伸了个懒腰,逆着穿堂风,朗声道:“我忘了。”

“小侯爷您这记性,怪不得半天还没想起来。”首领爽朗的大笑由远及近,乘风而至。“我刚才问您,‘这里头,哪个是您的狐狸。’”看到漆木盘中三只狐狸七歪八斜地倒着,首领叹气,伸出手去,想再次将石偶整理好。

他刚碰到白绸三纹狐狸石偶,就听见背后的小侯爷疑惑道:“我有两只,你问我哪只?”

首领笑靥如花,他紧握着白绸狐狸,转身时已经换好了一副好奇的面皮。“两只?您怎可能得两只?我们这的规矩是一人一只狐狸。”他诧异道。

“喏,”戚策琰毫不理睬,兀自说了下去。他朝首领手中的白绸狐狸扬起下巴,“除开你手里那个,剩下两只,我都见过。”

一只尾巴上有两道竖纹的裸狐。

还有一只也是裸狐,这只裸狐尾巴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我最初拿到的是这个,”戚策琰抓起无纹裸狐,懒洋洋地将其抛在空中又接住,“可离开和顺楼、来到这里之后,就变成那个了。”

他抬起视线,和顺楼掌柜还僵立在窗边,没过来。

“这你要问他,为什么偷着给我换了。”

戚策琰敛容收手,坦然自若地坐回座位,挽袖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温茶。他身后,飞到空中无纹裸狐无人接应,从空中直线坠落,“当啷”一声砸在了地上。

·

小北境侯离开后,屋内便只剩下了两个人、一摊血和无休止的疾风。

和顺楼掌柜站在风口,被风扎得浑身发冷,但是他仍然动都不敢动。首领阴险诡诈,可偏喜欢在通透的地方呆着,他身子骨奇好,除了冬天极寒时关上几扇,余下的日子都把窗大开着,生怕冻不死别人。

“秃鹫?”首领在他身后好奇地唤了一声:“你站在那做什么?你热吗?”

“过来坐,老东西。”他舒服地瘫在软床里,双腿伸直,又眯眼笑成一朵皱纸花,温和地朝秃鹫招了招手,“你害怕什么,到这边来坐。”

听到“老东西”这个亲昵的称呼,秃鹫又打了个寒战。他原先只听首领这样叫过司祭。司祭是打从一开始就跟着首领的人,如果说自己、大小枢机和蓝衣执事是他的心腹,那司祭的地位较之心腹则要更近一层。

司祭在做司祭前,原先是“癸一”。癸列的人是几十年前起家时就在的人,只有他们有资格分发三纹狐狸,按这么想,以“癸”开头的,都是“老东西”。

可癸十已经死了。

看见地上未干透的血迹,癸十的死相再次出现在了眼前。秃鹫浑身发冷:混了这么多年,首领是个怎样的恶魔,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上一刻还爱惜地叫你“老东西”,下一刻就直接喂你一杯鸩酒也说不定——更何况,自己还是被癸十引荐进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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