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杀（1/2）

这么一走就走到了城西，他忽然想起了好久没有去过竹竿巷了，遂问白子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可好？”

“这次去哪里？潇湘楼还是春风楼，或者是烟雨楼？枕梦楼？”白子羽调笑。某人很少见的脸红了。

二人到竹竿巷的时候，天已经过正午了，一路走一路招呼，白子羽看着燕瀛泽同这些人熟稔的打着招呼，丝毫没有世子的架子，唇畔不禁扬了一丝笑意。

燕瀛泽同白子羽边走边道：“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从戎人家的家属，你看这位李婆婆，儿子战死，王爷爷，儿孙均战死，还有里面的谢大爷，兄弟在沙场生死不明，余下一个小侄子，跟着谢大爷过活，还有这许许多多的人，他们的亲人都在沙场，或生或死，他们在疆场上拼杀，为保国土，其实都是最应该受到尊敬的人，可是他们的家人却受不到应有的待遇，甚至食不果腹，委实让人有些心寒。这样，如何让将士们心安？”

“燕大哥，你好久不来看我们了，是不是忘了我们了？”孩童的声音清脆，是小猫儿。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完了整条巷子。

小猫儿原名叫谢怀民，因为长得瘦小，被燕瀛泽取了个外号叫小猫儿，不过他却甚是喜欢，在他眼里，燕大哥做什么都是对的。

“你这些天有没有认真读书？上次教你的都会了么？”燕瀛泽怜爱的摸摸小猫儿的头。

“会是会了，就是还有一段不懂是什么意思，这里：为君之道，始于立志，志不立，人不成。所谓志也，上及天，下通地，气魂寰宇，刚柔并济，渡众生，平天下，方为志。”小小孩童不等燕瀛泽落座，便拿了课本来请教。

间隙抬头看向燕瀛泽身后的白子羽，有些好奇，这是哪里来的神仙姐姐？

“这里是说，若是要做一个强者，便先要立其志，只有有了志向，才可通天彻地，那么，何为志气，何为君王志气，书中认为，渡众生平天下才是君王志，简单的说也就是天下一统，四海归一。”燕瀛泽解释的浅显易懂，道理直白。

“若是我告诉人家，风流浪荡的世子殿下，居然是饱读诗书的博学之人，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大吃一惊，懊悔自己看错人了呢？”白子羽歪头看着燕瀛泽，笑得清浅。

“那人家会告诉你三个字。”

“哪三字？是“不可能”还是“不会吧”。？”

“都不是，是“神经病”。”燕瀛泽头也不抬，答得干脆。“小猫儿，以后若是再有不懂的，就去问那个白哥哥。”拍拍小猫儿的头，指了指白子羽。

“哥哥，不是姐姐么？”孩子年幼，不辨男女，燕瀛泽笑得捂了肚子，蹲在地下，白子羽挑眉，起身出去。

听涛崖的风很大，卷起两人的衣袂如飞，燕瀛泽看了看并肩而立的白子羽一眼，感觉缘分真是奇妙，二人不过是相识短短一个多月而已，竟然像多年的至交老友。他暗搓搓的坏想着，若是他能命长些，未曾被锁在这樊笼中，定要缠着白子羽一辈子才成。

静立良久，白子羽取下负于身后的琴缓缓坐在崖边巨石上：“要听琴么？”

“如此良辰美景，佳人相伴，自是要听的。”某人一贯的痞子表情又上来了。

琴声飘渺而起，燕瀛泽闭目细听，是上次在崖边见到白子羽时他弹的那一曲，低沉呜咽复转金戈铁马，倾天覆地。

良久，琴声寂灭，白子羽抬头：“你听到了什么？”

“几多离人泪，一曲乱世杀。”燕瀛泽睁开眼睛如实说。

白子羽眼里闪现出了一抹赞赏：“那，该如何终结？”

“以杀止杀，不破不立。以今日的血腥奠定明日的安稳。”燕瀛泽挑着眉头答得郑重。继而又说：“其实乱世不过是权力的牺牲品，若没有权力，若没有贪欲，何来乱世之说？”

“人生在世，有几人能真正做到无欲无求？文人寒窗十载盼望金榜高中，将士奋勇当先为金殿封侯，武者苦练数年为名动江湖，百姓奔波终日为求温饱，就算是佛祖一心求渡众生，亦可算是心有所欲，只不过每个人所欲之事各不相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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