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1/2）

崔焕站得不远不近，很是得体。www.dizhu.org

周向阳见他不似往日，上来就凑得很近，撒娇卖萌，倒是止住了恶言相向。

“你，怎么……”不是说傻了么？

崔焕微微一笑。

青年的眼眸亮亮的似有细碎光芒，偏嘴角染上一丝邪魅：“今次除了探望姐姐，还是特地来感谢国师的救命之恩。”

“师尊每日此刻都在皇极殿，你来瞻星台做什么？”周向阳怀疑他的动机。

果然，他说：“无妨，我在此稍作等候便是。”

周向阳见他脸皮甚厚，偏又礼仪挑不出毛病，不好赶走，只得气鼓鼓叫道童捡些生硬果子来待客。

崔焕看着桌案上的果品白茶，也不计较。

沈漉看着眼前一身玄衣金带的青年，突然问道：“你娘亲的腰带，今日怎么不系了呢？”

莘娘母亲的上吊绳，被沈漉设计丢给芍娘的尸体后，又被莘娘找回，自此再不离身。即便一身戎甲在身，也系在腰上，好似个风流浪子。

崔焕看着沈漉，眼眸含笑，温温道：“以往身似飘萍，整日里惶惶然，所以重要的东西总是带在身上，重要的人也是要常常见面。”

这是说，此时他不再身似飘萍，也不再惶惶然了。

沈漉看向崔焕的影子，黑黑的，很深的眼色，是神魂固定身体的昭示。

她伸手想去摸他的天灵盖，感受莘娘的六魄，但是此刻的崔焕，陌生的很，令她犹豫了一下。

崔焕轻笑着，将发冠取下，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头上。

魂魄稳固强韧，莘娘的气息也在，沈漉略放了心，就要收回手。

却不想崔焕捉着她的手，却是迟疑了片刻。

因长期练武有些粗糙的手心触碰之下，有些痒。两人又离的极近，气息相闻。

以前勾肩搭背，拉拉扯扯的事，莘娘没少做，但是如今不过是手的触碰，就令沈漉很有些不自在，有些慌。

这是怎么了呢。

“母妃。”是张皇子，牵着内侍的手来了。

崔焕松开沈漉的手。

“姐姐，我先走了。”

“不是要等薛国师的么？”沈漉奇怪。

崔焕却是俯下腰，在内侍的惊讶中，摸了摸淘气的张皇子的头：“殿下洗了冷水澡，跑来瞻星台吹风，可是会吓到你沈母妃的。”

沈漉看向张皇子，小孩的头发确实湿漉漉的，竟然是洗的冷水。www.dizhu.org

张皇子被拆穿，狠狠瞪了一眼崔焕：“你是何人？”

崔焕直起身子：“钦天监监正崔焕。”

钦天监？

他不在东宫了？

而且，钦天监是观测天象、颁布历法、证明天子受命于天的官署。

崔焕不过一武官出身，即便崔氏乃百年世家也不能，这么轻易接管钦天监。

看出沈漉的疑惑，崔焕挑眉：“焕在道法一途也颇有心得，得陛下青眼授官。”

张皇子冷哼一声：“我记住你了！”

崔焕微微一笑，便向沈漉告辞。

张皇子被崔焕拆穿，自是被沈漉抓了去洗热水澡，他一边挣扎一边要周向阳救他。自是一番扑腾不提。

“你若真想见你母妃，怎么不去求陛下？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沈漉将张皇子还给内侍。

小孩的包子脸又红又白，点漆般的眸子里全是怒火：“你以为我没求过吗？！我求了之后，父皇就叫我喊你母妃！你好生厉害，父皇忘了母妃……呜呜……”

“殿下，不可如此说。”内侍看着沈漉的神色，哄着张皇子。

沈漉摆摆手：“殿下讨厌我，其实我同样也不喜殿下。以后莫要在故作亲近。”

张皇子包子一般的脸，挂着眼泪，愣住了。竟然还有嫔妃不喜欢他的？！连皇后娘娘都争着来讨好他！这个沈娘娘果然好手段，引起了他的注意！难怪父皇被迷惑了！

钦天监。

“崔舍人？”不过是个称呼，薛明九就能说得阴阳怪气。他自瞻星台听到周向阳的禀报，便一刻没耽搁，追到瞻星台。

崔焕放下手中的历年账册，将下属挥退，一掌挥去，瞬间关了门窗，才对薛明九语气捻熟道：“薛国师别来无恙。”

薛明九看着他，在阳光下浓黑如墨的影子，声色俱厉：“何方妖孽，竟敢夺舍生人？！”

崔焕负手而立，不以为意：“年代久远，已经不记得了。”

薛明九冷笑一声，双手结印，凌空而至，便要当场结果了这个夺舍厉鬼！

却不期，对方不过随意一掌回应，便将他打倒在地。

薛明九吐了口血，撑起身体，这才认真打量崔焕，只见他身上阴气浓郁，却毫无散乱之意，这是……万千厉鬼集聚一身！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究竟意欲何为？”

崔焕走近他，蹲了下来，狭长的眸子平静无波：“我跟你说了。不记得了。”

薛明九气急反笑：“你自清醒后便去蛊惑陛下，接着就去迷惑后妃，竟然说不记得了？！”

崔焕浓黑的眉毛皱了起来：“你是说沈漉是后妃？可她是处子之身。”

薛明九不答，眼眸里全是嘲讽。

崔焕敲敲额角，回忆片刻，终是道：“我并无此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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