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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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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在哨向联合实验的最后一年,白西延几乎被当做紧急灭火筒安营在了向圈。

他不喜欢向圈楼逼窒的环境和设计,无论是空气还是路过他的人群都令他感到氧气耗尽在肺里。

他更怀念他在西部战区时自由的行动。那时白西延还是个未被登记的向导自由人。他从未抗拒自己的本性,在第一次听到战场上受伤、濒死的哨兵们的痛苦呻/吟后,他就直接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

那时人类对外星军战争还处于小范围摸索阶段,打也打得糊里糊涂,赢也赢得不明不白。总有人扭曲着脸惨叫死去,但医生细细解剖这些人的躯体,却查探不出一条伤口。

他们甚至将这种现象归咎于一种疾病——忽然间的能力增强,以及突发而至的死神降临。西部战区人心惶惶,中央政权下大力气压制流言。未战便已失先机。

在这种时候,肩上立有长羽白鸟的白西延开始穿梭在战场。

同外星军对战时是没有枪炮声的。心情平和的时候坐下来听,能听到草木在摇摆,虫躲着,摩擦双翅发出求偶音乐。

白西延只有在没课的时候才有时间穿过长长的隔离带前往战区。他身上穿着白大褂,有时上节课刚结束一场兔子解剖,白大褂上就会带了些飞溅血液。

其实他最开始也不知道如何使用自己做为向导时的能力。但他很聪明,而聪明的人又往往富有耐心。他很快就弄清楚了该如何使用自己的精神触手。他呼唤出了自己的精神体,他能听到更远处哨兵的呼救;哨兵与向导的职别分化他早于中央政府弄清,他可以用精神体遮盖住身体逃避追踪,他甚至开始尝试大规模同时间抢救。

他知道自己正在做其余任何一个向导都做不到的事。

白西延满足于这样的时刻。他看到在他的精神拦网下,代表精神生命的小火苗逐渐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它们在他的跳跃,像鱼在河里畅游,蹦起时鱼尾拍打起水花。它们看向他的眼神纯粹就如同孩子看着母亲。

这种成就感满足感不是单纯做几台手术能带给他的。白西延渐渐有些沉迷了。

他变得肆无忌惮。他更放肆地前往战场前线,去寻找伤亡最重的部队进行救援。

他开始知道哨兵们对自己的称谓,有谁被“救世白鸟”救一次,那简直就是能在哨兵营里吹嘘一周。

但白西延却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救世。他觉得自己更像是追逐着死亡背后的幽魂——他在期盼着更像模像样的濒死。

如果最后不是被捕获,像犯人又如同宾客一般被押回军/区,白西延也不知道自己会走向哪一步。

他可能会干些什么事?可能会做出如同张友老今日一般的行为吧。

看看、看看张友老做了什么好事。

他放任自己的精神触手——或者是精神体,都一样,以目前的向导研究还辩不清张友老所拥有的到底该归属哪类——肆意攻击着所有人。

张友老真的是极特殊的人,就如同他的背景身世一样,耀眼又灼目,连分化成了向导也不甘寂寞,用独属的唯一性极力昭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有哪个向导同张友老的一般能拥有如此大的攻击力呢?中央区派发的向导指导用书上向导们都是极富友爱、乐于助人的群体。慈悲,缺少攻击性,歌颂和平——就像白西延曾做过的、现在正在做的一样。

就像白西延一样。

但白西延又想要怎样呢?

连老兵的大脑都能穿透的强悍精神。五感洞穿,世界颠倒,恐慌重来。独属于张友老的向导能力。白西延站在满目疮痍的向圈楼里,四周人群在尖叫。他们倒在自己的呕吐物和他人的躯体上,像蠕虫一样蠕动自己的四肢,仿佛没有痛觉一样拗断关节,又看着垂悬下来的肢体嘎嘎笑着,淌出泪。还能活动的人像活在地狱里,但至少他们的精神与身体还未完全剥离,对痛苦的渴望是两者试图重新串起联系的紊乱体现。

而那些无知无觉躺倒的人却真的是活着倒不如死了。

火燃得很快又彻底,氧气又快要耗尽了。

白西延站在烈火和扭曲的人形构成的活生生地狱中,火光将他的脸灼成惨烈的红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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