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六指（1/2）
霍澄正站在旁边当她的洋娃娃，觉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轻轻跟侍者吩咐了一声：“去给我哥拿点药。”
得了吩咐的侍者刚离开，霍澄就听见自家爹任重道远地拍了拍身边年轻人的肩膀：“小川也该毕业了。”
霍澜笑着说：“说起来小川也是我的亲师弟，怎么样，毕业了准备去哪儿呢？”
年轻人接过侍者递过来的红酒，熟稔地笑着朝前虚碰了碰杯：“服从联邦调遣。”
霍老爷子心情很不错：“我还不想把小川放出东二区呢，不过和平太久啦，你得有准备。”
年轻人第一次听他这么直白地说这话，不由得心里小小地惊了一下，面不改色：“我明白。”
“小川应该只比我小两三岁吧？”霍澜晃着红酒若有所指地说，“还住在宿舍吗？”
这下气氛就微妙起来了。
整个会场的温度非常适宜，远达不到热的程度，但霍澜的脸恰到好处地红了起来，就像五六点钟的晚霞，明艳艳的，眸光如水光流转——那是十分漂亮的。
霍澄的手指动了动，她忽然明白这次的宴会到底是为了什么了，心里没来由堵了起来，再没兴趣听下去了，打断道：“父亲，哥哥来了，我去看一下。”
霍老爷子招招手，习惯了小女儿的没耐性。
*
霍泽吃了药，精神好了一些，还在养着神。他听到身边由远至近的脚步声，明白是霍澄，没行那个虚礼抬头看她。
霍澄坐在他对面，低眸帮他切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摆在面前的、早就凉了的牛排，低声说：“你怎么来了？”
对面的人头埋在臂弯里，声音闷闷的：“去接了霍澜。”
“你去接她？”
“她今天拒绝了一干排队接她的人，指名道姓要我来。”
霍澄轻轻笑了声：“今天图谋不轨。”
霍泽听出来了什么，抬起了头：“政治联姻？”
这话接的没头没尾的，霍澄和他都是明白人，不需要太多指明。宴会上的人越来越多，周围却并没有随之喧闹起来，显然众人都很有素质，自矜身份，每个头上都顶着一个“天潢贵胄”的帽子。霍澄眼神飘了一圈，定格在了窗外与琉璃大观相比的“低矮”楼层上：“霍澜真惨。”
“这话跟我说说就算了。也别跟霍澜说。”霍泽依旧低着头，声音有点嘶哑。
“我知道。”霍澄沉默了好一瞬，“只是在想我以后会不会也这样。”
“没人逼你，”霍泽说，“霍家有一个就够了。”
霍澄吃了块冷掉的牛排，又听见霍泽问：“那个人是谁？”
“关宁三年级地院学生，罗遥川，尖班尖子，未来上校。”
“哦……罗遥川，”霍泽笑了一声，“军衔低了。”
“前途光明。听说要留在东二区，估计不是前线人物，很安全。”
“没听说有姓罗的？”
霍澄放下叉子，随手拿了一张餐布，优雅地擦了擦嘴巴。她忽然顿了一下，收回了乱飘的眼神，没感情地笑着说：“底子干净。”
霍泽也意识到又有人在朝这走来——他吃了药感官就钝，像坚果里的仁一样，裹在壳里，怎么舒展手脚都不舒服。抬头一看发现是谁，就更加不舒服了。
“罗遥川。”来人伸出一只手，“很高兴见到您。”
霍泽发现他伸出来的是右手，暗中叹了口气也把右手伸出去虚握了一下：“霍泽。”
“刚才跟霍小姐见过了，”罗遥川朝她点了点头，“只不过没说上话。”
“见笑了。”霍澄也站了起来，有礼貌地问，“今天的菜做得还可口吗？”
“非常可口。”罗遥川倒是很大方，声音带笑，“能和霍小姐这样的名媛一起用餐是我的荣幸，所以没怎么留意饭餐的口味，但我觉得一定非常美味。”
霍泽看着这人满嘴花腔不着边际，脑仁又开始疼了，总觉得是因为忘记了什么，又觉得是因为这人不靠谱得出乎了他的意料。总之他闭着嘴没说话，眼神也开始冷了下来。
罗遥川发现霍少爷虽然端着高脚杯但杯缘没有唇印，很识相地没有敬他酒：“没见过霍先生，您不在关宁读书？”
人人都知道霍家三姐弟里霍澜最长，霍泽小她三岁，霍澄更幼。不过看起来霍泽、霍澄性格相像一些，话都很少，不像霍澜是交际花这种明面上写着的外向角色。他们多少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
霍澜比罗遥川大三岁，那明显霍泽也应该是尚在学校的年纪。罗遥川从没在学校见过霍泽，以为他是读了其他学院倒也说得过去。
霍澄说话声音很轻，没有情绪没有起伏：“哥哥没在上学。”
罗遥川仿佛没意识到话中有话：“喔，霍先生已经开始工作了？”
霍澄抬起嘴角笑了笑。
“霍泽先生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罗遥川好像不会察言观色一样自顾自地继续说。
“没事。”霍泽打断要帮他接话的霍澄，直直地看向罗遥川的眼睛，“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罗遥川愣住了，没想到对方问得这么直接。
“各位。”霍老爷子已然站在台上，悬浮话筒跟着他乱转，“今晚都还吃得开心吗？好久没这样站在台上跟亲朋好友说话啦……今天我站在这是为了跟大家介绍一个小朋友——大家都知道昨天刚结束的四校军演吧？关宁这次可给东二区挣了一把风光啊，咱们特别要夸一夸领队的小朋友，就是这位，今天我把他邀请过来了——来，小川，快过来给大家看看。”
罗遥川朝台上点了点头，没时间回答霍泽的问题了。
四周响起嗡嗡的一点议论声，随着罗遥川走上台愈发大了起来。
霍泽没想到这个人在被采访的时候那么狂，说起官话来却一套一套，不由得有点没意思，头也没回就走了。此时正是晚上八点半，后面应该还有夜场，有目的的人都会参加。而他明显是个无关人员，回家睡觉是最完美的打算。
但他回房间以后却没有立刻洗漱，而是启动了电脑主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