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告别（1/2）
十二月。---
天气在进入九月后就逐渐转凉，但大概是天气太干燥的缘故，今年北京的雪迟迟没有落下来。由于战前准备对物资的需要，今年没有室外制暖，并且室内的集体供暖都有区域时间限制。
关宁作为权贵子弟集中地，本来拥有室外制暖优先权，但是东方燕意外地没有签署供暖令。对比之下其他三个学院都进入了供暖季，东方燕这一拒绝举动惹得全学院上下唉声叹气地一片不满。
夜空如洗，星河如练。
关宁坐落在环外，远离了城市的光污染，一直都很容易看到这样的好天气好景色。人站在教学楼楼顶，能把整片的浓郁月色尽收眼底，关于城市的一切，都被远远地阻隔在视线尽头的一条“亮带”上。
冯秋实站在楼顶，用牙把右手手套扯了下来，左手拿着一份关东煮，眼前还摆着一瓶冰饮料。
他刚准备咬一口牛杂，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哒哒脚步声。冯秋实回头看去，居然是罗遥川，他什么都没说，转过头去继续吃牛杂。
罗遥川挑了一串鱼丸，热气蒸腾在他脸上，他吸了吸鼻子：“我听哈维说你最近交了份实习申请，怎么，都不先和我说一声？”
牛杂太烫了，冯秋实张着嘴散热气：“正准备和你说呢，你就自己来了。”
“干嘛想去系外部？你什么时候有太空梦想了？”罗遥川转过身来靠在栏杆上，身体放松地往后靠，“你要不再等等，我说不定……”
忽然，两人耳侧传来一段没有感情的人声：“请勿倚靠栏杆，危险，请勿倚靠栏杆，危险……”
是关宁批发的人工智能。
罗遥川：“……”
冯秋实：“你得了吧，你要是能把我调进你们小队，我把我脑袋揪下来揉成团送给你。”
“……”
“你要说什么‘将来把你搞进军委’也是屁话，无论是霍鸣还是东方燕或者其他人，都不会把我这个遗孤放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的……行了你省省吧。”
罗遥川挑了挑眉，本来他说这些就是安慰冯秋实的，没想到这厮能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他把剩下两颗鱼丸一口气塞进嘴里。
“哎，说到霍鸣……”冯秋实用肩膀撞了撞他，“你跟霍澜什么时候成？”
罗遥川心里咯噔一下：“成屁。”
“我觉得你最近几个月有点奇怪啊？你什么时候跟霍泽那么好了？”冯秋实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怀好意地说，“我听人说了不下三次你从霍泽宿舍走出来，我说你不是吧，你这，你他妈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我……”罗遥川把竹签子插回冯秋实关东煮的纸杯里，揉了揉头，“我不知道啊。”
“……”
死了，不知道。
冯秋实着实是愣了一下，虽然确实觉得罗遥川和霍泽有点不对，但他刚刚就是随便一说。--*--更新快，无防盗上dizhu.org-*--如果罗遥川直接承认或者否认都没什么好琢磨的，这王八蛋说不知道，八成就是真的对人家有意思了。
罗遥川以为冯秋实要劝他，结果冯秋实说：“我操，喜欢就去追呗，搞得好像你怕什么似的。”
罗遥川想：“我还真怕。”
“不好说啊，真不好说。”罗遥川闭着眼睛扭了扭脖子，“我知道我跟霍澜的事不一定能成，但这种不定数……哎这不定数还都是抓在霍鸣手里的，我说的算什么呀？我要是现在跟霍泽……那就是我的不对了啊，那是我的作风问题啊，那我……”
那就是罗遥川对所有人的不负责任。
冯秋实知道他想说什么，没说话，把冰饮料开了，先递给罗遥川：“你今天来不会就想问我为什么去系外部吧？”
没等罗遥川回答，冯秋实就说：“我想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
“你说……奥西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降落代到底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能那么强？你就没有想过吗，你就没有觉得不公平吗？耶稣诞生后人类都发展了3000年，还是这个狗样子，你不觉得奇怪吗？只有去外面才能知道原因……我……我呀，很早就想加入系外部了，不是一时冲动的决定。”
罗遥川笑着说：“我知道，你去吧，我们随时联系就好，你不在军方，也算是多给了我一个保障。”
“你才是我的保障，你得好好混。”冯秋实半开玩笑地说，“以后出去吹牛逼，我还能说我跟那罗少校关系很铁……”
罗遥川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要说哪个关宁的学生没有进入军队驾驶机甲的梦想那都是屁话，冯秋实也不例外。罗遥川有心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想了想说：“你呢，关于你爸的事，你查清楚了吗？”
冯秋实摇摇头，笑了：“视频你也看了，你找出来什么了吗？”
什么都没有。罗遥川摇摇头。
夏天的时候，冯秋实给过罗遥川一块记忆电池，罗遥川后来看过了，里面的内容着实让他心寒。电池记录的是一段亮度很低、清晰度不高的视频，但意外的是全息的，说明它很可能是盗摄的成果。视频记录时间是20年以前，能看见琉璃大观39、40层中间夹层的全貌，彼时里面还有很多孩子，放大锐化处理以后，能看出孩子们都是六根手指。大致情况和小男孩莫里交代的差不多。
这说明冯家也和人体试验有关系，而这层关系从20年前就开始了。
他跟霍泽也说了这件事，霍泽表示他要先想想。
“我留在北京继续追查，你放心去军演，说不定还能在东五区发现什么线索，毕竟我爸也在那边待过一段时间。”冯秋实拍拍罗遥川肩膀，眼睛里落进了无边的夜色，“为友情干杯。”
罗遥川左手接过冯秋实再次递过来的冰饮料，右手插在口袋里笑了：“为系外航行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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