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暗室（1/2）
瓦莉娅身穿一套“无人区玫瑰”系列的深褐色露膝连衣裙，蹬着高跟鞋，抿了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产的红酒。---她把飘到额前的一绺头发归到脑后去，扶了扶艳得滴水的红耳钉，步履不停地悄声说：“没想到跟了你，第一个任务居然是到这种场合搞特勤，我服了我自己。”
高桥原手里端着一把小型激光冲锋枪，隐身在暗处的通风口内，“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瓦姐，你才知道我们老大不是正经人？不过要我说，我们老大还是很靠谱的，你穿这个裙子特别像电视里放的那个，那个……那个夜上海的那个，叫什么，警务？”
“那他妈是特务，不会说话就少说点。”瓦莉娅咬牙切齿，把话含在舌头下面，“而且据我所知，他们古中国人那套是专门搞你们日本鬼子的……哎我说，你他妈，叫什么瓦姐，不觉得low爆了吗？”
高桥原讪讪地闭了嘴，那头就听到罗遥川也跟着他们飙烂话：“我觉得瓦解就很好听，难不成叫什么，理解还是哑姐？”
谢阳弋坐守离琉璃大观不远的指挥车，盯着监控，他向来很爱护女性，于是也加入了“一紧张嘴就不听使唤”大本营：“瓦妹，别听他们的，其实真的蛮好听的。”
通讯台一阵沉默，数秒之后，六个人的特别通讯器里都传来了一阵“嗤嗤”声。
“……谁他妈漏气了？”瓦莉娅也忍不住笑了，只好把脸埋进了杯子里，“严肃点……嘘！我看见那个领头的老头了！”
众人这才停下来。瓦莉娅抬头，众人通过她耳钉上摄像头的视觉共享，都看到了走进41层宴会大厅的人。
那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头发花白，眼神却是锐利的。老头一进来就获得了万众瞩目，一边点头示意，一遍从侍者手里接过红酒杯。他身着一套白色正装，黑皮鞋，踏在地上哒哒响，显然是正步走惯了的样子。
……真是哪里都有军委的人。
几个人都心下有数。这老头姓李叫李樊，是李家的一个支系的长辈，在李家很是说得上话，屁股坐到了系外部航天队长的位子上。不过眼看着就要光荣退休了，也没在事业上搞出什么成绩来。
谢阳弋扫了一眼几块屏幕，说：“这人一个人来的，没跟其他人一起。”
“他几个学生早就上来了，我还和他们喝了杯酒。”瓦莉娅一只手肘支在吧台上，眸光流转，最后饶有兴味地把眼神停在了一群队员中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身上，“那傻/逼说他老师让他们先上来，可能是有什么事。”
“我看是要见什么人。你们看。”一把略沙哑的男声从通讯器中传出来，简唱终于说了句话。他后背靠在紧急通道的墙上，脸朝通道的窗外，映着月色。
简唱开启了自己这边摄像头的视觉共享，随后用激光枪的瞄准镜锁定了视野里的一抹黑色：“有个全身黑的男的现在从四十层出去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戴着墨镜，看不到脸。”
谢阳弋的监控里黑糊糊一片，心道怎么就不能配个夜视摄像头了。再看简唱的共享，他愣了，因为还是跟瞎了一样什么也没看见：“……哟，简兄，好眼力，可以。他怎么出去的？”
“生态车，车里有几个人不清楚。我不姓简。”
罗遥川及时打断了他姓不姓简的问题，捋了一把领带，哼笑了一声说：“哎，你们猜，这车哪来的？”
几个人听他说这话，都愣了一下。
40层今晚并未开设晚宴，按理是不会有客人的，就也不能允许私人车辆上下。现在一辆生态车迎着夜色飞了下去，要么是有41层某人的消费小票，要么是有后台，无论是哪一种，都很有意思。
听大家都不说话，罗遥川迈开腿走进了40层宴会厅。---比起41层的灯光迷离，40层灯火幽微，视线朦朦胧胧，而且走路都有回音，确实是一个人也没有。他左右环视一圈，发现琉璃大观的格局设计很无趣，40层和他上次参加霍家家族聚会的顶层并无区别，就轻车熟路地摸查起来。
那头通讯器里瓦莉娅又和人交谈上了：“前辈！我敬您一杯，祝贺您凯旋归来！”
跟她说话的人居然是李樊，他爽朗地笑了一声说：“这不是米哈伊尔洛娃小姐吗，今天怎么有空来庆功宴了？替我向令尊米哈伊尔将军问好。”
高桥原愣了一下，心想她叫什么玩意儿？
瓦莉娅面上是问候他好，心里在问候他全家。只得先喝一杯跟他聊些有的没的。她把酒咽下去，听见罗遥川声音有些失真地指使她问：“问他什么时候到的、刚去哪了。”
瓦莉娅很有素质地笑着说：“您可算来的有些晚，怎么没和布莱特他们一起上来呢？”
李樊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上次来琉璃大观是五年前，那会外墙还没翻新。我年纪大了，有点怀旧，就多逗留了一会。”
这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了。就算李樊真的是想怀旧，那么黑灯瞎火的也没地方怀去。外墙只不过就是换了几片玻璃，这老头还真是不会找借口。
谢阳弋敲敲通讯器外壳制造了点声音，提醒大家注意：“喂，我这边看到那辆生态车往外环开了。啧，他走的不是空线啊，是市内高速，前后没人，不好追了。”
“监控呢？”罗遥川问。
“光线太暗，怕被人偷梁换柱。”说完，谢阳弋又笑了一声，神神秘秘的，“不过我还有一些朋友可以帮忙，等等哈。”
瓦莉娅那边还在讲话，高桥原一动不动地趴着，发表意见说：“实在不行我们就撤吧，我看这老头在这就是干扰视线用的，那车指不定要去哪呢，万一是要回他们老巢呢？”
40层，罗遥川检查完一圈，走出宴会大厅，来到了一条漆黑的走廊上。他思来想去，想起60层的这个位置应该是一片露天平台，对应下来这里的空间不应该只有这么点，肯定是有密室。
他本能地想找冯秋实问问这层楼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突然想起那家伙一则短信之后就又没人影了。
他只好自己瞎摸索，同时回答高桥原的问题：“不是没可能，谢学长，你可得好好盯着。”
他们六个人来这一开始只为了找到尚处在怀疑中的“黑作坊”，没想到发现了李樊的小动作。所以幸亏瓦莉娅提议宴会厅里也安插一个人，不然这会还没法防范他的图谋不轨。
六个人分工很明确，罗遥川负责下场找，瓦莉娅负责上场牵制，高桥原在暗处监视，简唱在紧急进出口负责及时支援，谢阳弋在场外蹲监控，霍澄的工作最有意思，她在楼顶守着最大的火力放风。
她本来就话少，所以这会一直没发挥上作用。
罗遥川摸着摸着，感觉眼前这块石墙有点不对，上面没灰，有一小块地方还很光滑，是常常被人摸留下的痕迹。他从身后掏出一把激光刀，又花了点时间找到缝隙，直接上手撬。也不知道是撬对了还是怎么着，石墙在某一时刻向左滑开，露出了内侧的一扇门。
罗遥川用同样的方法强力破开了门，里边居然是一个黑暗的小空间。
正常情况下他应该讲点烂话缓和一下气氛的，这回却没来由地紧张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紧张什么。罗遥川被自己额头上的一小根头发戳了眼睛，冷汗一下就下来了，他甩甩头，细看这个地方。
他是因为布局不对才觉得有密室的，来到这个密室，更觉得不对了。因为这个地方也很小，根本不足以补充和楼上对称的一大块空间。整个密室只有一张金属桌子，一排柜子，几把椅子。罗遥川三下五除二把柜子挪开一个，看见了藏在后面的一扇门。
这扇门倒是没锁，只是虚掩着，罗遥川扭动按钮，推开了。
谢阳弋突然出声：“我找人跟着了。他们这会正往十八环外的一小片庄园去，那一片产权归属很复杂，最大的股东是柴家，很可疑啊。”
“不是柴家那群傻/逼，他们给人当盾挡了……操。”罗遥川“啪”地按开按钮，打开墙壁上的一盏灯，眼睛正对着一把椅子。
“哇靠，老大你这是在哪啊……”高桥原第一个看到了来自罗遥川的视觉共享，两眼一抹黑，着实迷惑了，“你是跟我们在同一栋楼里吗？我看着这好像什么监狱cosplay啊，还是没窗的那种。”
霍澄在天台吹着风，发丝在脑后飞舞，瞳孔收缩了一下：“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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