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2）
中二归中二，事实还是残酷的。
1班的运动会总积分倒数第二，堪堪超过倒数第一两分，对于这个凄惨的成绩，1班的同学倒是浑不在意：对于一个只有五个男生，其中一个还是个两百斤的胖子的文科班，“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头等值得庆祝的大事了。
运动会还没正式闭幕呢，班长杨一单已经捧着一本课外题来问顾则笑题目了。
顾则笑回来之前刚跑了一个接力，还瘫坐在椅子上休息，血液都没来的供应到脑部，猝不及防被问住了，和杨一单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要不你去问老师？”
杨一单小声说：“已经问了，我没听懂，梁老师就说这个现在不用掌握。”
秦子涵闻言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心说现在不用掌握就不用掌握呗，着啥急啊。
其实顾则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总不能笑话人家的钻研精神，只能和和气气地说：“那我把题目记一下，做出来再跟你说。”
杨一单点了点头，这才不紧不慢地抽出一张书里的字条，“帮我把这个给一下唐楚凡。”
她说这个话的表情和问题目时并无区别，纸条又是对折着的，看不到上面的内容，顾则笑以为是什么班级之间的事情，毕竟杨一单和唐楚凡一样，是学生自管会的一员，一时也没拒绝，只是问了一句：“你们自管会不是要开会？你开会的时候给他不就行了？”
“我开会的时候有事，去不了。”杨一单把散下来的一绺头发别到耳朵后面，神态自若，“麻烦啦。”
顾则笑“嗯”了一声，随手把纸条压在了自己笔袋下面，以免自己忘记了。
自管会值班的班级一周一换，今天还是唐楚凡，晚自习上课之前杨一单果然如她自己说，有事请假回家了，顾则笑就走上讲台，大大方方地把纸条递给他：“杨一单让我帮忙给你的。”
唐楚凡深知杨一单为人，大大方方地打开纸条看了一下，表情一瞬间哭笑不得。
他一瞬间想找顾则笑分享一下，一抬头发现顾则笑同志行事倒是光明磊落，放下纸条扭头就走了，公私分明得很，唐楚凡也没好意思主动追上去，硬生生憋着，手上写着数学作业都差点笑出来，还要假装是咳嗽，第一节晚自习下课，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从班级前门出去，又在走廊上绕到了后门，就为了分享一个八卦“老顾，你知道你们班长让你传的是个啥？”
顾则笑把自己写完的数学作业交给数学课代表金若若，后者露出一个“膜拜”的表情，他转头看唐楚凡，“是什么？”
对方本来就无意搞神秘，就等着这一句就能自己接下去：“林天偷偷跟她表白了，被人家一本正经的拒绝了哈哈哈哈林天蠢死了。”
四楼上的林天的突然打了个喷嚏，从旁边女生桌上放着的抽式餐巾纸顺了一张，擦了擦鼻子，“难道有人在想我？”
顾则笑先是有点意外，然后就觉得好笑，“怎么，九月份还没过，这是春天要到了？”
“到个屁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林天太惨了。”唐楚凡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林天的痛苦上，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转头上楼的时候还在笑。
顾则笑看着他一路“哈哈哈哈”地上楼，自己也翘了一下嘴角。
结果，唐楚凡再次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手里又换了一张纸条，带着一脸“这事儿还没完了”的表情，把林天的纸条又放在了杨一单空着的座位上。
顾则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纸条的详细内容，但是不着急，林天的倾诉欲望比顾则笑的好奇心强多了。
每年的九月份都过得兵荒马乱，开学考月考运动会，紧接着就是十一小长假，从开学到现在正经课没上几天，人心也松松散散的，所以小纸条告白最为旺盛，十一恰好是林天的生日，几个人又要出去浪一天，林天大概也是想在自己生日之前完成脱单愿望，结果没成功，只能庆祝自己提前失恋。
九月三十日下午放假，四个住宿生拖着行李箱一起出校门，顾则笑骑着自行车从几个人身边一晃而过，很棒槌地摁了摁车铃。
唐楚凡很给面子地吹了声口哨。
周斯同目瞪口呆：“你们这是在对山歌吗？”
可惜没有人接他的话茬，经常和他搭档说相声的林天今日心情不在线，打不起精神来，周斯同讨了个没趣，转头安慰林天：“不要难过，想想去哪过生日？”
林天：“我想吃老顾做的菜。”
他是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活像想念老母鸡的小鸡仔，几个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一时间反应都反应不过来，胡宇凡忍不住伸手在“小鸡”头上揉了一把，“这个怕是不行。”
先不说顾则笑本人愿不愿意，过生日也没有上人家家里让人家做菜的道理，几个人也不知道林天怎么对顾则笑突然有了“恋母情结”，七手八脚地安慰了几句，最后还是胡宇凡想了个地方，“我们去开个包间吃顿饭，然后再说？”
林天茫然地点了点头，模样还怪可怜的，引得周斯同也一脸“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多大点儿事，开心一点，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天被人占了便宜，终于从“小可怜”的状态中觉醒了自己五十三个仰卧起坐的力量，扔了行李箱，背着装满了作业的书包跳起来往周斯同脑门儿拍，周斯同反应极快地往后仰了一下林天拍了个空，只将将碰到了周斯同的眼镜，号称钛架的眼镜框没有虚假宣传它“轻盈”的特点，被带飞起来，以眼镜腿为支撑点做了个180度大回环，挂在了周斯同的脖子上，被不长眼的周斯同一通乱摸，最终从脖子上掉下来，摔在了地上，还原地弹跳了一下。
周斯同在决心好好学习之前是个彻头彻尾的网瘾少年，近视五百多度，没了眼镜以后，眼前的画质从“1080”掉到了“马赛克”，没头苍蝇一般原地转圈：“我眼镜呢？”
始作俑者林天就在旁边狂笑。
“知道什么叫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吗，”唐楚凡用胳臂肘碰了碰胡宇凡，一伸手指了指没头苍蝇，“周幽王，”手指挪了个方向，指着只知道笑得傻子，“林褒姒”，最后往前跨了一步，捡起好险没被周幽王踩到的眼镜，“诸侯。”
胡宇凡原地笑成了“烽火”，引得周围走过的同学都要往这边看两眼，唐楚凡把眼镜递给了周斯同，树脂镜片和钛架都没受什么伤害，周斯同对于自己眼镜被打掉这件事也不生气，又亲亲热热地楼上了林天的肩膀，“记得叫老顾啊。”
说起来他们和顾则笑关系突然变好就是从林天叫顾则笑一起看电影开始的，这都过了三个月，顾则笑俨然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什么集体活动都不会落下他。
第二天早上唐楚凡出门的时候特地给顾则笑发了个微信，“老顾，吃早饭了吗？”
显然是对上次顾则笑买了所有人早饭的事情记忆犹新。
“吃了。”顾则笑给的文字回复很简洁，“你呢？”
唐楚凡在屏幕那头很愉快地笑了一下，“我也是。”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聊着微信，直到快到约定的地方了，唐楚凡才问：“你在哪？今天穿了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长什么样。”
“哦，知道了，人群中最帅的那个。”
这句话一出现在屏幕上，坐在栏杆上的顾则笑身子晃了一下，最后还是没稳住自己，被迫从栏杆上蹦了下来，旁边的胡宇凡惊了一下，“老顾，你怎么这么不稳重。”
顾则笑看了他一眼，心说是我不稳重还是唐楚凡不稳重，本来想打字反击，想想又觉得幼稚，不过就是口头上占点便宜，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随他去了。
两个人聊天记录就一直停留在“人群中最帅的那个”。
唐楚凡一下公交车就看到了顾则笑，此人坐在步行街旁的栏杆上，脚却依然可以撑到地面，一条腿自然地曲着，此刻正在很嚣张地晃悠，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下半身则是骚气的紧身牛仔裤，真正演绎了什么叫“上半身禁欲，下半身张扬”，顾则笑大概是看到唐楚凡下车往这边走了，转头跟胡宇凡说了一句什么，站直了身体，远远地朝这边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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