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1/2）

永夜的萨纳加尔没有白昼，于是叫醒韩瑞的日光便被人工实境所代替，温和的投射在床上。---

当韩瑞睁开眼，下意识的伸出手向自己的身侧摸去时，早已经醒过来的林希泽及时的抓住了他想要在自己大腿上作乱的右手，朝着他轻声道了一句“早安”。

“你在看什么？”

完全清醒后的韩瑞坐起身来，凑在林希泽的肩膀上，好奇地望向他面前的悬浮窗口。

“受控热核聚变站的规划图。”

林希泽微拧着眉，语气十分嫌弃：“阿尔斯兰发给我的原件根本就是屎。”

他看起来精神很不错，因为生气而轻抿的唇让韩瑞有一种立刻咬一口的冲动。

被林希泽难得的吐槽给逗乐的韩瑞笑了起来，稍一思考后便露出了“这玩意我懂”的表情：“你们建受控热核聚变站干嘛？”

“比起无法批量制造存储的反物质能源，受控热核聚变反应堆要更加经济实惠的多。”

林希泽一边向韩瑞解释，一边用手指划拉了几下面前的悬浮窗口。在看到某个球形核聚变催生装置的工程设计图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单独打开了一个窗口，发出去了一段语音数据。

虽然他用的是韩瑞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且语调也十分平稳，但韩瑞可以肯定这绝不是什么好话。

“你在搞研究的时候总是这么严厉吗？”韩瑞有些好笑的攀在他的肩上，呼出的热气吹在林希泽的颈项间，让后者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身体。

“我并不是严厉，只是为自己也为参与工程的其它人负责。”林希泽关了悬浮窗口，微红着脸解释：“核聚变是非常危险的东西，不严谨是会出人命的。”

“而且那颗将要建受控热核聚变站的行星有着非常漂亮的人工生态，我一直都想在完工以后带你去看，不把所有风险系数降到最低……我根本不能放心。”

林希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在这段话的末尾处察觉到了叙述中隐含的调情成分。

“我先去洗漱。”

在韩瑞灼烈的目光注视下，他十分不自在的掀开被子，刚要去洗把脸，就被韩瑞勾住腰又拽了回去。

“我想起来了，林希泽。”

韩瑞直勾勾的看着他，半个身体都倾覆在他的腰身上，令他完全动弹不得，“我曾经亲自帮你撅过坟地，至今院子里还藏有三具同你一模一样的尸体。”

“那时候的你认为科学的发展总是会免不了意外地发生，身死不过是为科学献身，还叫我不要悲伤。”

“为了找回一坛骨灰，你一共死了四次。我得承认那时候的我根本不关心你的死活，甚至还十分期待你找到骨灰早点滚，好远离我的生活，这都是因为我不在乎。---”

“但现在……”韩瑞深吸了一口气：“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我必须得确定一件事。”

“你怕死吗？林希泽。”

“像我害怕远离这个有你的世界一样，害怕死亡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韩瑞而言十分重要，纵使谜底已经在刚才林希泽的话语中自行揭晓了，韩瑞却依旧十分固执地，想要听他亲口承认一遍。

“是，我怕死。”

在韩瑞咄咄逼人的注视下，深觉没有办法搪塞过去的林希泽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我害怕死后的世界真的是一片虚无，害怕意识不变的永生存在可能并不是我想要的理想状态……在某些时刻，我对死亡的恐惧要多过我对于未知的思考，甚至还忍不住产生了将自己完全从‘林希泽’这个多位一体概念中剥离的想法。”

“我不再满足于成为客观存在的海量记忆载体活下去的生活了，我有了作为单独个体生存下去的主观意识。我开始变得不能忍受和下一位林希泽分享记忆，与你有关的所有画面都具有排他性，在存储着和你的点点滴滴的这个大脑报废前，在第一百六十四个地球日到来前，我……”

“我失控了。”他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说不下去了。

他看起来分明是一副伤心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让韩瑞不由地心里暗爽。在愉悦的舒展开自己微拧的眉毛后，韩瑞隐隐发现了自己的一个新的爱好，那就是诱使林希泽承认对自己的情意正在与日俱增。

“164天？还挺长。”

林希泽这边尚且还在对自己充满逆反心理的独立意志进行批判之时，韩瑞便忽然松开了对他的压制，以若有所思的口吻对林希泽透露出来的信息发表了感慨。

“……”林希泽尴尬的翻了个身，对于自己激动到泄底的行为感到不齿。

“我想通了，林希泽。”

韩瑞侧躺在他的身后，倏地搂住他的腰，朝怀里发力的时候双臂有些轻微的颤抖。

他用牙齿咬开了林希泽松垮的衣领，柔软的唇瓣间或掠过光滑细腻的肩周。

“如果164天之后，我还不能完全得到你的话……”

他忽然在林希泽的肩头咬了一口，一排整齐的齿痕瞬间陷进了皮肉里，尝出了一嘴的铁锈味儿。

明明很怕疼的林希泽在被咬的剧痛下竟然没有反抗，仅仅只发出了一声抑制不住的闷哼。

韩瑞一直用唇舌轻轻舔舐着被自己咬出来的伤口，直到它完全不在渗血后才放开林希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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