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1/2）

傅晟辛站起来侧过身, 他不想再看到让自己千疮百孔的柳子君：“我这一科恐怕不能中举, 如果侥幸能中我就和父亲说咱们和离的事儿。如果不能就委屈你再等三四个月……”

喉头滚动艰难咽下梗塞, 心疼到麻木：“要是现在跟父亲提出和离……我没考中父亲怕是会迁怒与你。”他爹不是菩萨。

这会儿还想着自己，柳子君强迫自己放松肌肉撑坐起来：“晟辛……”

傅晟辛像是被蜇了般快速两步离开床边：“张兄那里我会让三省送信, 让他等你几个月。”

“这是咱两的事不用跟他说。”柳子君有千言万语有七上八下，一向冷静机敏的她心里乱成一团。

这时候你还护着他，原来地狱总有更下一层, 傅晟辛背对柳子君惨笑：“那是你们两的事你自己决定。”说完拔腿离开屋子, 他这次考的十分糟糕，出榜后父亲必然会调取考卷查看，不如现在就去负荆请罪免得父亲报期望。

柳子君看着傅晟辛离开身子软软靠倒在床栏上，嘴里喃喃：“晟辛……”

桔子桃儿一大早看少爷冷脸从少夫人房里出来，面面相觑十分担忧, 轻手轻脚走进正屋：“奴婢们伺候少夫人起身。”

大气都不敢出, 少夫人软倒在床栏，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太难看了。

柳子君身上没有一点力气, 软绵绵歪斜着：“不用，你们下去没有传唤不要进来。”

“是”两个大丫鬟头都不敢抬, 后退着出去掩上门。

刚刚明亮的晨光被关在屋外, 一点点晨光透过窗纸在地上烙下斑斑光影。黯淡、细碎、凌乱像柳子君此刻的心。

柳子君问自己的心, 如果只问心意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他愿意选择师兄还是傅晟辛？

猝不及防一道尖锐的疼痛从心脏传来, 似乎一把尖刀划开心脏, 柔软的心脏被血淋淋剖开。剧烈疼痛冲击柳子君一向冷静坚韧的神经, 让她几乎神魂崩溃。忍着巨痛去看她到底更喜欢谁, 想和谁相伴一生，师兄还是傅晟辛？

看清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无声的嘶吼在心，在脑海，在柳子君身体里回荡，两行泪从她眼里流出。

心不会骗她，原来竟是这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样的嘶吼懊恼能平息痛苦。

大概是时间吧

寂静的卧室里，柳子君无声发泄痛苦。可即便心成千疮百孔，眼泪流成河日子还要过。

痛过，哭过，伤心过，柳子君擦干泪神色空蒙整理现在情形，晟辛担心现在和离公公会迁怒，她却不怕。她和傅博渊合作要了傅老二的命，都是聪明人知道彼此客气对大家都好。

可是经过这一次柳子君知道傅晟辛宁可自己委屈也不会让她委屈。

吸口气继续整理分析，师兄从小受尽磨砺性情稳健自持能承受打击，可傅晟辛仔细呵护长大，他受不了。如果这段婚姻就这样结束，这段情伤就会像根刺永远扎在心头。

半晌心里有了决断，柳子君把手放在小腹，低头似乎看见粉嫩可爱的宝宝。

心脏被不知名的手抓住，眼泪聚集在眼眶里盈盈渥渥盛不住，一颗颗珠子般滚落。

孩子，为了弥补你爹伤痛，拔掉他心头长刺……孩子……

嘴唇微微哆嗦眼眶发红，泪水决堤般往出涌，胸腔疼成一片。

忍过疼痛，继续低喃：孩子，傅家到你这一辈该一个‘南’字，娘给你取名傅南行，希望你一生向阳而行，因为你爹……

心脏拧着疼

因为你爹有阳光一样的笑容……眼泪扑索索往下流……

终于疼到崩溃，柳子君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抓住胸口，佝偻身子蜷缩在床上。像藏在子宫里的孩子，紧紧缩成一团，可这世上没什么能保护现在的她。

孩子……孩子……被褥早已凌乱，柳子君头发蓬乱缠绕在自己身上，即便被扯断也感觉不到头皮疼痛。她只是尽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缩成一团保护无法保护的孩子，和疼的要烂的心。

柳子君这一刻深深后悔，这都是她的错。如果当年不那么自负自傲，如果肯多了解一点傅晟辛，直接向他拒婚何至于今日。

孩子，都是娘对不起你……撕心裂肺不过如此 ……

柳子君为了拔掉傅晟辛心头刺，决意打掉这个孩子，然后告诉他自己不愿意和离，告诉他自己现在喜欢的是他。如果有这个孩子，以傅晟辛现在心里只会认为柳子君为了孩子才留下来，这样这根刺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孩子……柳子君放纵自己在凌乱的被褥间无声痛哭……

傅晟辛走进父母正院却没有进屋打扰，他走进西厢书房撩袍端端正正跪在书桌前，这一跪就是大半个时辰。

傅博渊早饭后到书房发现儿子跪着，拧起眉头慢慢踱步到书桌后坐下：“昨日你和格麟出去喝酒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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