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1/2）

“报仇？”傅晟辛惨笑“报什么仇, 她嫁我两年多操持家务孝敬爹娘, 对我体贴照顾, 她那点对不起我？”

“反倒是我”傅晟辛咧开嘴笑，笑的比哭还难看“我爹狭恩图报, 我抢人，妻室!”

那自己的少年情怀算什么，那自己努力维护讨好妻子算什么, 那自己眼里的夫妻恩爱算什么!这一刻傅晟辛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傅晟辛一脚踢翻地上的酒坛子, 发疯一样将桌上茶具扫到地上，凳子踢翻被褥扔到地上……屋里如同狂风过境。

柳子君听三省说，傅晟辛和郑格麟喝酒去了有些惋惜, 傅晟辛回来两日她都没机会告诉他，自己有孕他要做爹了。

柳子君不想先告诉别人, 她觉得这个消息应该先告诉傅晟辛，他一定会高兴露出孩子一样澄澈明亮的笑脸。

“你先下去, 少爷回来先告诉我。”柳子君坐在桌边吩咐。

三省欠身领命却没有直接走, 这让柳子君很奇怪。要知道三省是个十分沉默的人，每天影子一样跟着傅晟辛，办完差事一句多余话没有就会回到傅晟辛身边。

“怎么, 有事？”柳子君问。

三省再次欠身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人都说少爷钟灵俊秀，其实少爷很有些痴傻。”

有事, 柳子君立刻反应过来傅晟辛出事了。不过柳子君并没有着急打断三省, 只是调动全身注意力, 细听三省每一句话。

“三年前少爷第一次在富春江酒楼见到柳小姐……”

柳小姐……柳子君细品这个称呼, 三省对她有怨气，为什么？

三省没发觉自己心里一点小小怨恨没隐藏住，继续低声说过往：“少爷对小姐一见钟情，为了再见到柳小姐，少爷每日早晚下学都要去富春江那里转。柳树下那个乞婆少爷亲自问了好几遍，问小姐哪里口音，还有都说了什么。”

柳子君这才明白当年傅晟辛怎么知道她舍了两文钱给乞婆，可惜当年她有心结没有追问傅晟辛为什么知道。

“只是少爷找了半个月都没找到，等少爷准备放弃时在街上看到柳小姐摆摊。知道小姐是哪里人，第二日少爷就带着奴才骑马去清乐想要看一眼小姐。结果快到清乐时，府里来消息濮南老夫人病危……”

原来他还去清乐找过自己，不过那时候母亲也病危，所以他们才能在濮南相遇。

“还有那支银镯，少爷无意中几次看到少夫人拿在手里，少爷想给少夫人凑成一对，带着奴才跑遍城南所有首饰铺子……”

柳子君慢慢握紧手指，心里有了不详预感。

“当年为了万二小姐嘲笑柳相公穷教书匠，少爷不愿意少夫人被人看轻，寒冬腊月骑着马在乡下找良田。奴才记得有一次听说南郭村有人卖地，积雪路难走少爷五更天就带着奴才出门。黑黢黢的田野，地上树上积雪反射出清凌凌白光，少爷过小清河时没看清，马蹄踩在结冰光滑的圆石头上……”

柳子君想起那年冬天好几天，傅晟辛都睡在书房，原来是受伤了。

“少爷为了少奶奶被好友嘲笑老婆奴，可是少爷甘之如饴，他们不知道少爷到底有多喜欢少夫人。”

三省第一次抬起头看向柳子君，也让人看清他的长相：国字脸棱角分明眼神清明端正。

“少夫人，少爷宁可伤了自己也不会伤你。”

不是‘不能，不愿’，是‘不会’!

柳子君心沉到河底：“晟辛怎么了？”

“少爷知道你和张公子过往了。”

空气似乎凝固柳子君微微张嘴觉得自己没法呼吸。照进屋里的秋阳原本一片明净，可是却越来越亮最后像刺目白光射进柳子君大脑!

郑格麟等傅晟辛发泄完毕，颓废软到在桌角才走过来把他拽起来放到椅子上：“文会，别伤心不过一对狗男女，我一定替你报仇!那个什么张远峥我要他功名不保，那个柳子君是你……”

“够了，你想怎么做？用你父亲人脉知法犯法，还是自己动手毁他名声清白？”傅晟辛抓住郑格麟手腕“你不许再胡来，知道吗？”

“再胡来”这三个字让郑格麟憋屈悲愤跳起来“你觉得我胡来，我是为谁，还不是为你？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好友戴绿帽子!”

郑格麟憋闷的满屋子转圈，一不小心被横倒的椅子绊了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下彻底点燃心里怒火。“砰”一脚踢飞椅子，飞起的椅子“咣当”撞到墙上再“咣咣当当”落在地上。

“傅晟辛你出息点好不好？不过一个女人你至于吗。老子不后悔提醒你，老子只后悔没在秋闱后再提醒你。”

“砰”又踢的无辜椅子咣咣当当翻跟头：“女人喜欢宠宠就算了，谁他妈知道你是个情种!”

傅晟辛神情落魄坐在桌边，他知道自己没考好郑格麟在自责：“格麟，考场分心是我养气功夫不到家，和你无关。”

郑格麟不能不承认，听到这句话他心里的愧疚轻了许多。可是轻了不代表没了，反而因为傅晟辛的原谅明晃晃浮到心上。不过郑格麟是谁，郑知府最疼爱的嫡幼子，从来不会给自己身上揽错，都是柳子君张远峥的错!

虽然哀痛，傅晟辛语气却慢慢平稳“别找张远峥麻烦，他跟柳子君本来互有情意是我横插一脚，婚后他们彼此以礼相待从没做过什么让我羞耻的事情。”

伴随着这句话，傅晟辛的心空洞洞疼痛。他们发乎情止乎礼，自己呢？一腔痴情泼到地上，每日情意绵绵像个跳梁小丑。

“这话说的好笑，他们有情他们去成亲啊，难道是你强逼着柳子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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