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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蓁浑身一软,禁不住便要跪下去。莫夭夭赶忙来搭手,瞅她面色苍白,抖得不可开交的模样便奇了:“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这样了。”
寒蓁胆战心惊抬眼去看,花木深处半个人影也无,便定了定神道:“崴了下脚脖子,不是什么大事。”
月上中天,四下里赶着来赴宴的贵女也多了起来,自凤琉宫正殿的台阶出来站了一溜宫女,手里均提了个琉璃盏,见了这些姑娘忙不迭地迎了进去。因着寿宴尚未开始,也有些人未入席,只在殿外看景儿的。
莫夭夭主仆二人原想等一等莫秋声。两人虽非一母同胞,平日里也有些不对付,但到了太一城中就算是一体,没有谁好抢先一步的说法,因此站得偏了一些,亲昵地挨着头去看那花圃里养的菊花来。
皇后娘娘的宫中吃穿用度照理是最好的,便是这些花儿朵儿也是民间看不到的名贵品种。寒蓁的见识到底不及莫夭夭,莫夭夭便指着那些花絮絮地说些品种由来,才说了两句便有个宫女快步走至她们身边,福了一礼,口中念道:“奴婢纹月,恭请莫姑娘入席。”
看莫夭夭面上有些讪讪,寒蓁先启口道:“皇后娘娘宫中这些花儿倒好,如今还未到开宴之时,咱们姑娘贪看,想来也不妨事吧。”做下人的,就是要有这点眼力见,主子不愿说的不愿做的就应当抢先说了做了,这才合宜。
“倒也无妨,”纹月倒是恭恭敬敬的,吐出来的话却不怎么能让主仆两个接受,“只是三姑娘入席也有好一会了,央奴婢前来找一下二姑娘。二姑娘瞧着,可要奴婢去通报一声?”
三姑娘已入席了?寒蓁皱着眉看了眼莫夭夭,果然脸上现了怒容,便好声好气道:“劳烦姑姑先回过三姑娘,就说二姑娘不多时也回去了,请她稍安勿躁。”
“你说说······”莫夭夭颤着声道,“我这个姐姐就这么遭她嫌?平日里在府中闹闹也就罢了,竟在御前给我下绊子,这是已容不下我了吗?”
茂国公元配子女与填房子女的争端由来已久,宋氏还没被扶正前还好,庶出子女到底不敢在嫡系面前放肆,可如今胆子越发大了,这种场合也敢胡来!
若非莫夭夭来得早,今儿个不仅丢光了莫夭夭的面子,败了她的前程,连国公府都得在背后给人戳脊梁骨说没教好嫡女。莫秋声胆子虽大,脑子终究被她那个娘带累坏了,朝廷都说不兴党争,后宫更是如此,那些个算计都隐在了平静的水面之下,更别提官员后宅了。莫秋声如此行为,无非实在昭告天下,茂国公的后宅并不平静,这分明就是把圣上的面子扔在地上踩。
寒蓁因扶着莫夭夭劝道:“姑娘可千万莫要生气,毕竟是在御前呢。再怎么的,也得等回了府中,禀明老太太老爷再说,那时在宋夫人面前一并撕掳开了,可不比现在闹起来好得多?”
莫夭夭冷哼一声,道:“你也莫劝我,亏得老太太再三嘱咐让她莫丢了脸面,宋氏可真会教女儿。不过我此时也没功夫来难为她,李诗音早和我通过气,说是带了好东西来给我瞧的,没得让她扰了我的好脾气。”
寒蓁抚了抚胸,好歹松了口气:“我的好姑娘!这才是国公府里出的,体面的姑娘呢!”
殿内,莫秋声正含着笑与几个官家女子你来我往地客套,她虽是国公府三姑娘,可从前是庶女,没有机会与这些女孩儿交往,好容易抓着个机会,可不得一门心思削尖了脑袋往上钻吗?
席间几个贵女家室都不如莫秋声,态度倒也极谄媚,“好姐姐”长“好姐姐”短个没完,直把莫秋声哄得什么似的,越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她不像莫夭夭有个当淑妃的姨母,更没有嫁给镇国将军的胞姐,可他们明明都是茂国公的女儿。凭什么!凭什么她就处处不如莫夭夭,凭什么莫夭夭可以有那么多手帕交,她却只能待在闺房中日日听着自己母亲唉声叹气······莫秋声本只是庶女,本该熄了这份争强好胜的心的,可自从母亲被抬正之后,气焰越发高涨,也愈发嫉恨起嫡姐来。
所以,当纹月含着笑将寒蓁的话转述之时,莫秋声所感到的并不是心虚,而是从涌泉穴往上翻腾的强烈不甘。
“夭姐儿来了啊,我正想她呢!”席间一人雀跃出声道,她正是镇国将军府上大小姐李诗音,莫夭夭最要好的手帕交。面对莫秋声的曲意奉承时,她爱答不理的,脸上连个笑颜色也无,好似她娘老子已挺尸了一般。现下却笑意盈盈,火急火燎地离席往殿外走去。
莫秋声压下满心的不平,追着李诗音出了门,抢先迎了上去,把莫夭夭的手拢在手心,道:“二姐姐可算来了,可叫妹妹好等。”
李诗音和莫夭夭关系密切,早知道莫秋声是个什么人物,看不过她强作这幅“姐妹情深”的模样,忍不住嗤了一声。
莫夭夭抿了嘴,盯着莫秋声那一脸盈盈的笑意,她虽听了寒蓁的话此时不愿计较,心中却是不忿,便冷着声音道:“你总不会以为让我丢了面子,自己就是国公府头一份的小姐了吧?”
莫秋声一脸迷茫,奇道:“二姐姐说什么呢,妹妹怎么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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