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留（1/2）

仲永一路走，一路想，心底没有南雅穿戴着不漂亮，也没有她不爱吃的。把那吃用穿戴凡是没见过的，尽往行囊里带。终于到了应城，急匆匆跟上面的复了命，马车进不了窄巷，只好雇了人一一抬进来。

待一挨院门便高呼：“妹子！妹子！”一路叫至屋前，才见那丫鬟巧凤从屋里出来在正屋前迎着，问道：“南姑娘呢？”

巧凤低头道：“她出去了。”

仲永心中生出不快，骂道：“没用的东西！我要你来何用？南姑娘惯心软不使唤你，你倒是个死的，不知道好好伺候？”

巧凤吓跪在地道：“姑娘她，她发现匕首不见了，便不让我跟着了。”

仲永把手中的东西一一放好了码在桌上，道：“起来吧，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我说，我说我不知道。”巧凤答完话，才慢慢从地上起来，低着头站在一旁。

仲永嗯了一声，问：“她出去多久了？”

巧凤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见院门响动，仲永脸上堆了笑，急步走到院中道：“妹子你可算回来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不由分说拉了南雅的胳膊把运进院中的箱笼一一打开，细道：“你看这花环头饰，虽没金银值钱，胜在别致，我想着妹子带上，更衬得肤色粉白的。金银的头面也各备了一套，另有些金银手钏玉手镯，和些当地人喜欢的木头串珠，闻着倒是清香，妹子看着喜欢就替换着带。还有这衣裙，也是和我们往常见得不一样，布色颜色深沉了些，好在绣法新奇，妹子若嫌老气，放着看也好。这些布匹，绢花，小玩意，妹子挑些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送人也罢。还有好一些新奇果子吃食，瞧着真是喜庆，只是不好带，路上坏了好多，当真可惜。都是些不值钱的，妹子先收着，等以后我手上宽裕了，再慢慢给你添置。”

南雅陪着他一一看了，脸上淡淡的道了谢，到了正屋，吩咐巧凤去烧水做饭，把他走前交待的事一一回复了，因之前没收到过信儿，没备账本，只把连日来的进项粗略说了：“……因想着现在的主顾多是本地中等富商，不是之前的驻地军官兵。菜式上做了些改变，也叫了些说书唱曲的来捧场面，虽利润看的薄了些，近日里也慢慢回利，我不善写那些话本子，你若得空，也可写了些让说书人说了，更应景些。”

仲永赞道：“果然没托错人，妹子向来是能干的。”

南雅道：“帐不在身上，今日就没办法对账与你。”

仲永道：“妹子看过的帐何须再对，我以后会更忙碌些，不若妹子继续帮我管着，等我腾了手再计较也不妨。”

巧凤倒了茶上来，仲永先把茶水推给南雅道：“这宅子太过寒酸，我已托了人去找些个别致小院，等妹子过了目，咱们再定下来。”见南雅低头喝茶，脸上看不出喜怒，加话，“我不在家这些日，妹子受苦了，这巷里巷外的，没人找茬滋事吧？”

南雅道：“不曾。”

从进门到如今，她一直不喜不怒的语气生疏，仲永心里打起了鼓，情知躲不过去，硬了头皮道：“临行前，我怕路上不太平，想带个兵器防身，也来不及买新的，想当日妹子拿那把刀时威风凛凛，我也因此有了今日，可见这匕首是我的护身符，就带了。走时匆忙，给妹子留了字条不知妹子可见了么？”

南雅道：“既然你拿走了，如今可带回来了？”

仲永叹道：“可是不巧就掉路上了，我回去找了许久，却也没找到。”

南雅看着他，问：“掉哪了？”

仲永渐渐心虚起来，又道：“我见找不到急的跟什么似的，把整车货翻了个底掉，也不知道哪个没长眼的，竟压在那些番薯下面了。幸好我眼尖，才有脸回来见妹子。”

说着从随身的小包裹取出，见南雅似吐了口气，拿了紧紧捧在心口用手来回抚摸，心中又渐气闷起来。半真半假道：“我回来半日了不见妹子问问我路上若何差事办的若何，可吃好睡好，倒十分关怀这匕首！”

南雅道：“我今日再说于你听一遍，这匕首对我来说如命一般，至关重要，李兄实在要用兵器，差我买给你即可。”

仲永忍气道：“这匕首可是厉害人物谁送给妹子的？”

南雅并不接话，转道：“李兄既回来了，今日也不看帐，我让巧凤烧了热水，吃了饭泡个澡，也好解乏，待明日歇好，我们再做交割。一会儿饭好了你们先吃，我现下也不饿。”

说着走出房门到偏房歇下，仲永气闷难受，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次，又把巧凤叫来，压低了声逼问，几次吓唬巧凤才跪着承认：“姑娘见匕首不见，整个人若失了魂，整日茶饭不思，我怕闹出事来，才说起老爷您说怕路上思念姑娘，拿了匕首是个念想，有匕首在身上姑娘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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