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1/2）

是夜，南雅执意不让仲永去店里叫菜，自己做了几个小菜，三人一壶酒，坐着慢慢喝酒谈心。

看着桌上的鱼虾，说起幼时岭中的种种，又谈到当日与二牛争打，二牛的窘态，会心大笑。

黑柱道：“二牛高胖，不想如此不经打，被一个姑娘打了哭着找阿妈。”

南雅笑道：“当时也是气急了，后面他娘去找后帐，我也吓的不轻，连累姐姐替我一顿打。”

黑柱道：“不管如何，我见二牛挨打，心里是高兴的，我想做没做的事，你倒做了。”

仲永中午时为了陪得客人尽兴，多喝了两杯，眼下见他二人你来我往的谈论幼时的事，偏自己插不上嘴，憋着气喝了几杯，便微微有了醉意。

听言冷笑道：“只不过是孩子打架，值得你惊成这样？我还是见过妹子动过刀的人，都没说过几句。”

黑柱道：“那你便说来我听听。”

仲永刚要开口，南雅插口道：“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吃菜吃菜。”

黑柱道：“南儿从岭中出来，想是吃了不少苦，有幸能得李兄相助，我在此敬李兄一杯。”

他本是从小叫惯的“南儿”，听到仲永耳中已是十分不顺，如此言语中显得他更近些，那醋劲越发了，没好气道：“我和妹子的情谊，哪轮得到你来谢？”

黑柱初见幼时好友，如见了亲人般，也不见得有什么别的心思。仲永的敌意他也隐隐觉察，却被这喜悦冲散了些，如今听他的话已是难听，也不由得出言讽刺道：“是啊，李兄是要和你这妹子成亲的，我自然远些。”

仲永正想回敬，却听南雅道：“黑柱，跟你说过没有此事，怎么又提？传出去好听吗？”

登时心中铃声大作，想起之前她发怒后的种种，连这那酒劲也全醒了，忙挂了笑打岔道：“王兄说笑了，也是我喝醉了，忘记你们一起从南边长大的，后面我妹子为何离了岭中呢？”

这话问的却正是垦节，一时两人均沉默不语。

仲永只好自己找了台阶，慢慢下来，一会儿倒酒一会儿夹菜，又道：“我以前也在南岭边上临城呆过的，却没进岭里去，如今就更不知道，不如你说来听听。”

黑柱消了气，也不想太落他面子，捡了几件无关紧要的事说上几句。仲永是能言的人，又存了缓和的意思，自然是句句不让他落在地上，一时气氛倒也十分融洽。

黑柱道：“南儿，岭中虽穷苦，却总是心里梦中的念着那时的日子。捡一窝菌菇都值得高兴两天。总想着什么时候能一起回南边去，再过那时的日子。”

“我也想，等找到了姐姐，就带了她回岭中去，就这样扶持着过一辈子。”南雅也微微有了醉意，一双眸子在灯下闪着光，“如今北面有一事未了，总是心病，待我去了后，便回南去，纵使一生一世，也要寻回姐姐。”

黑柱道：“我总是蠢笨，自小是你扶持我多些，如今军中规矩管着也只能帮你打听，若有一丝半点消息，纵使拼了命我也要助你救云儿出来。”

又道：“你刚好北去，你去北面哪里，不如与我同行，多少有些照应。”

仲永问：“妹子，你一直说要寻姐姐，我却有个好法儿。见二人望了他，才道：“妹子知道，我和万花楼的清烟姑娘有些生意来往，最近城中多来一些军爷，东岸坊里不大好接待，我也多帮他们引荐清烟姑娘，两下里多少存了些颜面。上次妹子说了回，我便留了意，只是不知详情，不如妹子凑今日把姐姐的前后说上一说，我也好打听，王兄也打听着，两下留意会更快些。”

南雅便捡紧要的说了，只提道是被原来福林镇当过教司的张三，抢了过去做妾，黑柱又补充了些张三的生平，福林镇的大致情形，终是如大海捞针般。

仲永见她忧心，道：“不日我也要南下一趟，若有机缘说不得就寻到了。”

黑柱也道：“明日我便写了信，设法托人捎回去问问里正，他应该会知道的多些。”

南雅也强笑道：“也是我心急，哪是一日就寻到的，如此便劳烦二位了。李兄，你去南边可是有什么新的想法？”

仲永道：“南边如今刚打完仗，定是百废待兴。我也多少听了些消息，之前两边断的久了，不能真正互通有无，很多东西物件，北面的是进不去南边的出不来。如今圣上圣明，早晚放开了，我想去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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