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人的风险（1/2）

第二日，南雅把前一天收拾干净的虾米继续晒着，准备晒干了放着备用。因武大爷这次给的虾多是小的，挑了半天也没多少能做椒盐虾的，便留心细做。

前些日路过一个不知名小巷，见路旁有歪长棵树虽不见果实，叶片发的香味却像那花椒，本想带个枝回来种下，又不知何日成活，自己几个月后要走，也懒得麻烦，摘了不少叶子回来，做饭时放了，倒增了些味道，如今还留几片，昨日腌制时也加了些，期望能一举合了武大爷的口味。

天还未黑，便小火慢焙了许久，浅浅装了一盘。又把加了虾米的做成的菜饼拿了几个。因着武大爷打渔多趁下半夜，上午卖鱼至午后，晚上要早早歇下的，算了时间，让李仲永赶紧送去。

李仲永嘟囔道:“这鳏夫忒小气，给的虾这般小，得了他几个要扔的虾却要贴了这水磨功夫。”

南雅道:“你若不愿意，我自去送便罢。”

仲永忙道:“何尝是为这，还不是怕妹子你劳累，只是上次我只顾着吃未多留几个，想着这次都给你吃，结果却全要给他。”

南雅道:“多谢你好意，只是别忘了这虾从哪来的，便是不要钱的，也不是人人愿意给你，武大爷和我们并不认识，却只因你一句话便应下了，既答应了就要送去。”

“依我说送点菜饼便罢，罢罢罢，我一句话惹你十句，不说话便罢，一说话就来教训。全当我混说，我去就是。”说着嘴里嘟嘟囔囔的远去了。

看着他出门，南雅又在那院周浇了回水，用脚试了试，虽还有些硬，多松两遍土也能种了。想象即将来的夏日，合院青翠，菜蔬相继的情景，不免心向往之。

她甚至不地道的想，若是没那李仲永，若是自己再有个糊口的营生，悄悄活在这一世也是不错的。

因着种种原因，许久没去给那贺家母女送饭食，手中银钱一日日少去，也不知坐吃山空前等不等得到一个营生。母女俩当日虽只有一饭之恩，只他们本身不宽裕却来接济，便难能可贵了。且贺家男人不在，这年月一个女人带个孩子也不好过，趁着手头尚有余银，能帮一个菜饼便帮一个吧。仗不是快打完了吗，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她家男人就回来了。

晚饭后，把今日新做的菜饼包了十多个，趁着暮色送去给前面巷子里母女。走到半道，想到前日种种传言，想要返回换成女装，转念又想还是别换。一是许久没穿女装突然穿个新的有点不适应，二是存了天黑定无人发觉的侥幸心理。是以没转身回来，继续去了，这一去可惹了麻烦。

南雅像往常一样，把门扣了几下，把吃食放在门前，然后躲在旁边的窄巷里探望，今日人刚进那黑巷口，背着身子往里退了几步，却一脚退在一个东西上，惊的她差点叫出声来。

更没成想，不等她叫出来，一个男人粗声大气的叫起来:“好小贼，可算让我等到你！”

说话的正是李仲永口中的张二虎，张二虎长的膀大腰圆，一直没娶亲，因离的近，对那贺娘子生出了一些秘密心肠，平日碍于人言不敢露出半分，如今贺家男人不在，也把那护花的心情体验了个够，听那娘子偶尔说有人扣门送食，又有风传说是一俊俏男子，这张二虎的心就不淡定了，在黑巷里守了多日，被新蚊旧虫咬了成片的疙瘩，终于发现这个毁人名节图谋不轨的小贼。

这张二虎虽生的强壮，脑筋却是个慢的，殊不知这么一声高呼，一下子便引来了好几个看客。看两个男人在妇人门前“争风吃醋”，一招呼恨不能把三街六巷全喊来了，把巷子堵的水泄不通，争看这“风流韵事”。若不是天黑，怕是那一张张玩味脸上的表情，不知又有多丰富。

南雅几乎被他提着领子拎起来，耳边炸起他洪钟般的声音:“小贼，来几遭了？可得了便宜不曾？”

若不是被那蠢物拎的出不来气，南雅真想唾他一脸口水，骂一句“蠢才”。

周围的人便哈哈大笑起来，更有人趁着天黑，看热闹不嫌事大，哄道:“虎子，你倒门清。他得不得便宜碍着你了？”人群中又是一阵大笑。

张二虎气极，放了南雅就去循声捉人，南雅咳着喘气，道:“你休要胡言乱语，平白污了人妇人家的名声。”

她这话原是对着那傻二虎说的，没想到人群中倒有人回应:“你不怕污人名节，何苦夜里悄悄扣人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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