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把星（1/2）

南雅见他在身后远远跟着，心里狐疑:“我与他本互不相识，只不过施给他一个馒头，就算他在当地开罪了别人，待不下去，也不能如此一路跟着，更不必日日跟着跑上跑下，莫不是有何居心竟是打起我这包中银子的主意”

几日相处，他人不算大奸之辈，却圆滑有余，喜欢逞口舌之快，想是乞丐堆里争吃的久了，为了生存，难免话多，对人也留着心眼有些过于精算，自己做些忍耐也便罢了。如果他动了这心思，慢说这银子是许渊所留，就算是自己随手捡的，也不能被他如此惦记着。平白生出许多麻烦。心里暗暗存了甩了他的念头，只慢慢盘算时机。

又一日晚上，南雅闭眼眼佯装睡下，到了后半夜，看着他在远处的火堆旁，渐渐没了动静，就悄悄起来，也不熄那火，溜了就走。春日的夜风微凉，吹在脸上凉的让人舒畅，南雅脚步轻快，心中惬意，连神魂都松快起来。

一路上也逢了几个村镇，陆续听人们议论南北打起来了如何，她心中担忧云儿，却也不敢放慢脚步，随意讨些吃食，脚下不停的走了三五日，忖度那李仲永醒来后找不见她和银子，自己不耐烦便随意哪里待了。放送下来又恢复了之前的悠闲模样，慢慢往北去找安州了。

从“别”了那李仲永又过了一个月上下，南雅到了一处小城，天气便热起来，她从南边过来时，好心妇人送的旧衣虽也不若北地的冬衣，此时穿着也是有些热了，出了汗沾着难受。她有心想去再买件粗布断衣换上，劝自己道：“既然银子是念想，变了衣物仍是念想，我穿着存着也是一样的。”几次走到那衣铺中，却不舍得动那银子，于是在街边巷子里穿梭，盼望着有人扔的旧衣捡一件对付，此地的乞丐没临城多，老百姓的日子却也并特别好，是以旧衣也是没寻见，穿着冬衣一天挨一天。

这日，想着再讨些干粮带着继续北上，实在不行把衣服挖些洞透风，好歹先到了安州。

她敲了两户人家的门，一户说：“去去去，连年打仗，哪里来的余粮养活你？”，另一户道：“那么大个人了，没手脚吗,只会讨饭，我家的粮食倒是大风刮来的？”

南雅乞讨多日，什么样的话没听过？只是今日听着分外刺耳些，犹豫着敲了下第三家的门，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开了门，母女俩均是一脸菜色。

那女的见南雅犹豫不决的样子道：“我都听见了，孩子的爹去军中了，我母女就靠一点饷银度日，也不宽裕，这个窝头你拿去吧。”

南雅见那女孩盯着窝头，心生愧意道：“不必了，给孩子吃吧。”

女人说：“不过一个窝头，你那去先垫了肚子再说。”，走过来把窝头硬塞给她，抱了孩子准备关门时又道：“也是我多嘴，见你年纪不小了，随意哪里找个活做做，顾了嘴怕是不难，像我一个女人家有时也要做些针线补家用呢。不过，人都难时，我说的不对就当我混说吧。

南雅喏喏的辞了妇人出来，走到一个拱桥上，看那河水缓缓流远。却听一人高呼兄弟，心中大惊不会是那李仲永又赶来了吧，忙回头看去，才嘘一口气道：“原是我听岔了。”转身前走，不想却被一人抱住，挣扎间被抱了个满怀。

见那人怔怔的附在自己怀中不动，羞怒交加，对着他猛地一推，却见那人沿着桥栏往后一歪，在桥面上消失不见，南雅急忙俯身去看，那人的在河沿上挡了一下扑通落入河中，似浮似沉哭爹喊娘的不是李仲永是谁。当下顾不上生气，急忙下到桥下。

早有识水性的跳下去救了他上来，水倒没喝到多少，只是一只腿却站不起来了，想是刚在河沿石头上磕的，那李仲永哼唧个不停，也不知道骨折了不曾，南雅没想到自己竟然失手害他落水，踌躇着走过去。

“兄弟啊，我找你找的好苦，没想到腿没走断，见了你却差点送了命，你快来就我啊，哎吆吆吆...”一见南雅，李仲永叫的越发上性。

南雅只好安慰道:“别喊了，我带你去让郎中看看。”

旁人见南雅与他认识，七嘴八舌的指了路让她带他去寻医馆。

南雅顾不上责问他为何跟来，将他一只手负在肩上，半拖着他到了医馆。

李仲永哼唧道：“没有银子，来医馆怕是也舍不到药。”

南雅把他丢在门外，自己背着包袱进去，不多时，医馆出来了两个伙计，把他抬了进去。

天杀的，果然是骨折，如此以来，竟是需要静养百日。

这里距离那安州不出半月路程，眼见就到，如今却出了这样的啰嗦事，不由得心中骂了一句“扫把星”，却也不能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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